72、发毒誓(1 / 1)

吃了饭,应一元孙和两人就同谢青山一同回岗上村,谢萱同刘氏兄妹乘马车回去。

到了岗上村,谢萱先往家去拿了一样东西。

谢青山和两个皂隶直奔吴庆喜家,还没进到吴庆喜家院门,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一片说话声儿,门口还围着些人。

见门口停了谢家的骡车和一架马车,门口围着正往里张望的人都纷纷看过来,见谢青山骡车上乘着两个穿皂隶服的衙役,都面上露出惊讶带着畏惧的神色。

至于马车上乘着谢萱和刘氏兄妹三个孩子,反倒没人关注了。

“来了!来了!谢老汉带着官差来了……”

“铁公鸡这回是赖不掉了……”

“破家知府,灭门县令。要是吴庆喜真见了官,不死也得倾家荡产哩!”

“怪不得他谢家能富了,谢老汉真狠啊……”

“也怨不得谢家,铁公鸡偷人家菜,还把人家菜棚子给糟蹋了,这不是绝人后路?谁能忍得下……”

…………

在议论纷纷中,谢青山带着应一元孙和两人冷着脸进了吴家院子,谢萱带着刘斯年刘斯芸也跟着进去,并不管旁人各种目光和议论。

这还是谢萱第一次进吴家院子,照常是北方常见的三合院,东西厢房和堂屋,眼下院中聚集了一群人,正闹哄哄的说话。

除了看热闹的围观村民,仔细看去,人群中分了两班。

一边是谢家兄弟,还有谢王氏带着周芹周柱,惠娘抱着小盛林儿,旁边跟着李英李莲。只林氏和秋娘还有志远志诚不在,林氏和秋娘应该是去庄子上给工人们做饭去了,志远志诚两个应该是被大人赶去上学了。再旁边是谢家的几个族亲。

另一班是灰头土脸的吴庆喜和妻子吴孙氏,儿子吴飞虎,还有吴家的几个族亲。

站在中间充当调解人的是村中里长和几个耆老,正中间地上正放着四把铁壶。

从夜里直闹到晌午,中午也才草草吃了几口饭,大家都筋疲力尽,是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大声嚷嚷。

因谢青山半晌出发时说了要去告官,谢家人都在等着谢青山回来,而吴家人正嚷嚷着说谢家除了四把谁家都有的铁壶,就没其他证据,正要谢家人给个说法。

里长和耆老只一味的和稀泥,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只想村中平静无事,倘或闹出了什么大乱子,县官会追究里长的连带责任。耆老则秉着乡邻和睦的原则,不想闹到见官的程度,那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所以大凡发生了什么事,里长和耆老最先想到的平息下去。

眼见谢青山带着两个青衣皂帽的皂隶进来,围观的村民们最先噤声了,那些胆小怕事的都偷偷走了开去,只剩下那些胆大的闲汉村妇还在旁边瞧着。

感觉到四周安静了些,人群中间的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早就疲惫不堪的谢氏兄弟看到父亲带着两个皂隶,一下高兴起来。

而吴庆喜则脸色大变,强自忍住了,只后退了几步,退到几个吴家族亲中间,仿似觉得安全了几分。

里长和耆老看到三人过来,里长脸上就有几分变色,忙踱几步走上前来,脸上露出几分殷勤的笑意:“原来是应都头和孙都头,村中小事,倒劳您两位大驾过来,真是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原来一个县的衙役人数不多,大概有十几人,分三个班,每个班的班长称“班头”。在县里,凡是县里的衙役,都可以称为都头,不过是借用前朝禁军中的“都头”一职,表示对衙役的尊重罢了。

“哪里的话,俺们也是职责在身,贵村既然发生了偷盗,自然该俺们管,倒不是俺们伸手太长,管到恁们这里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孙和精明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对里长说道。

应一元却是不给面子,嘿嘿笑道:“说恁些废话作甚?”粗壮的身子往人群当中一站,大声呵道:“哪个是吴庆喜?自己站出来让俺绑了去县衙,省的咱们费功夫去捉,再追追逃逃的,甭还没审问打板子就先弄得瘸腿断胳膊的,倒不合算!”

谢萱不由得一笑,这应一元孙和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的熟练无比。而且这应一元看着粗枝大叶,是个暴脾气,实则粗中有细,出面直接给个下马威,手上却不动作,正应和了他们在酒桌上商量的“虚张声势、敲山震虎”计策。

吴庆喜一听此话,唬得脸上变颜变色,更往人群中缩退了。

原本听了孙和客气的话儿,脸上正高兴的里长,被应一元下了脸面,脸色也有些僵硬起来。

“两位都头,这不过是村中寻常纠纷,您两位日理万机,哪里就能惹动您两位大驾了?青山也是不懂事,这等小事,咱们自己就能解决了,怎能麻烦他们?”一个姓周的耆老拄着拐杖,头戴四方平定巾,撸着花白的胡须,望着谢青山说道。

这位耆老说话向来在村中管用的。他早上天还没亮就被叫了起来,得知发生了何事之后,他原本想着是让吴家赔了谢家偷菜的钱,谁知吴庆喜不承认。吴家亲族又给他们自家人撑腰,在他们的压力下,他原本想要吴庆喜少赔一点银子,再给谢家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乡里乡邻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儿能弄成仇人?

谁知谢家不同意,抓着吴庆喜死活要见官。

见官?这事传出去,不但本村名声听着不好听,见了其他村里有名望的耆老,他的脸往哪儿搁?再说,这事儿如果在村中里长和耆老的调解下私了,那也显他们的本事和威望。如果真的见了官,不但丢他们的人,而且让外人的手伸到村里,也显得他们没脸面、无能。

是以,他听说谢家要带吴庆喜见官,心中就有些不喜。原本站在谢家这边,见了谢青山真带了衙役过来,那心中就愈发不高兴起来。

“寻常纠纷?嘿!”应一元呵呵冷笑道:“几百两银子的纠纷还是寻常纠纷?我倒要问问,你们村里发生什么事才是大纠纷?”

“几百两银子?”里长吃了一惊,不觉出声问道:“不过就扒了两个草棚子,哪里就几百两银子?”

周围的人群也轰然响起来,人们议论纷纷道:

“就是!两个菜棚子罢了,哪里就有几百两银子……”

“这谢家怕不是趁机讹诈吧?以前看他们家还算厚道……”

“谁知道哩?俗话说:为富不仁,那人真要富了,哪里还要良心?正因为不要良心了,才能富哩!”

…………

说什么的都有,但毫无疑问,没有人相信那俩草棚子连带里面的菜能值几百两银子,有的甚至还怀疑起谢家人的人品起来。

听得谢平田谢平安两人直气的脸色发青,胸膛就像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喘气儿。谢王氏和惠娘也在后面气的哆嗦。

倒是吴家那边有了底气,一个吴庆喜的堂兄吴庆山大声叫道:“敢情是恁谢家穷疯了不是?两个破草棚子,竟还想几百两哩!那俩破棚子连带里头的菜,顶天了也就十两银子罢了,恁家讹诈也得让别人相信才成啊!”

“就是哩!这谢家真是不厚道,咋这样讹诈人哩!”

“说不定吴庆喜根本就没偷他家菜,他谢家以前跟吴庆喜家有仇,这是趁机报复哩!”

“他两家有啥仇?”

“你不知道,前段时间谢家在山上挖首乌,被吴庆喜瞧见了……后来两家还打架哩……”

……

听得众人议论的话儿,吴庆喜脸色从害怕转为欢喜,也稍稍往前走了两步,做出一副被冤枉的神情,向四周大声喊道:

“诸位乡亲们都看见了,说啥我偷他家菜、扒他家菜棚子,他们这是寻机报复啊!要几百两银子,把我全家老小一齐卖了,也值不得一百两哩!他这是记着上回的仇,想让我家破人亡!咱村里咋有这样缺德狠心的人家,以后谁还敢在村里行走,恐怕一个不小心踩了他家的菜,就要讹恁千百两银子哩……”

“吴庆喜,你个鳖孙囊球!你有本事做,你咋没本事承认?你敢指着天发誓,你没偷俺家菜扒俺家菜棚子?”谢平安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登时跳出来大声骂道。

吴庆喜眼珠子一转,当即站出来,指着天发誓道:“我要偷了他谢家的菜,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后背梁长疮,骨脐眼流脓!焦尾巴没后代!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此誓一出,院中登时一片寂静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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