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休,湖天风月秋。”
面下玉盏悬空静置,弄无悯二指逡巡,轻触盏壁,指肚微凉,垂眉细观:盏内得娇娥半面,眉心点愁;凝脂之肤,翡翠难堪其透;流盼之目,澶湉无止。
“自觉履尾之际,唯唯藏色,未有异动,智也。“弄无悯含笑盈盈,二指少低,隔空点在那女子额心,盏中茶水立见微漪。
“无忧,醺醉还依旧。”
弄无悯径自解颐,抬眉再探左右。
愚城之上,迷云叆叇。
赤帝兽同毕方两相对峙,身下街舍,多见明火;横尸处处,残垣间间。
弄无悯似有不耐,挑眉之际,目精骇人。那数十毕方登时齐动,兵分二路,分往赤帝兽同弄觞所在,其形虽小,其数却众,纠缠于赤帝兽头颈四肢,身小反易行险着,喙长而利,不逊兵刃。
赤帝兽绝非等闲,见毕方势众,未有稍急;齿爪皆开,鳞甲直竖,长尾疾摆,尾尖刮磨足底,顷刻之间,四爪便得火球,分往四角毕方所在一掷:那火球挟力千钧,迅如流彗;数只毕方稍见迟缓,应对不迭,立时为那火球击中,哀号之声四起,然不过眨眉,已然焚尽,倒也少受了些磨折。
弄觞眼见数只毕方汹汹而至,暗哼一声,抬手弹指,须臾便将三五打落在地;余下诸鸟前仆后继,未敢稍滞。弄觞见状,阖目使力,便见其头顶火冠泛青,一束发丝径自滑落。弄觞手刀一挥,发束入手,立时起火,其色焰焰,倒似一根火绳索。弄觞紧了目睑,毫不迟疑,单手便将那发束高掷,不过半刻,发束便于空中伸长,打旋近了一众毕方,直绕其足,牢牢困缚,一个吐纳之际,余下毕方皆为那发束捆绑,单足屈伸,反令那束缚弥紧弥固。
弄觞轻笑,一个呼啸。赤帝兽自是有灵,立时回身,额顶火焰大作,陡起一声嘹唳,顷刻之间,巨口大开,竟生生将那群困鸟吞咽而下。
“芜菁人参,差之千里。”弄觞不由朗声笑道。
蜃宫之内,弄无悯长纳口气,未见丝毫怒意,抬手进了一盏,又再缓斟一杯,将那茶盏收归掌内,阖了眼目,轻道:“百无聊赖,那便即兴相戏。”话音未落,广袖一挥,茶盏应力而起,直往身侧悬窗。
青丘诸人见弄觞首胜,不由暗自吞唾,急急搓掌,对视一面,心下无不暗道:父子相争,同根同源,这般下去,知日宫恐失其鹿!
正自忧心,耳畔闻滋滋之声,不及仰面,已见无根之水倾盆,雨落有声,地面白烟直冒。桥玄英心下难安,急将青丘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