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别了花焚俗,未归侧殿,反是直往显仁宫。--
此时不过卯时,无忧缓歩上殿前阶台,正欲叩门,已见殿门自开,无忧轻笑,放脚向内;入了堂中,见弄无悯衣衫不乱,唯未束发,正自阖目打坐。
床榻一侧,沉香熏魄;光漫整室,辉映琼玖。
“无忧给宫主请安。”
弄无悯闻声,双目未启,轻道:“可是定了回宫之日?”
无忧面上嫣然,启唇却是长叹:“将离故土,心下不忍。南渊同知日宫相隔岂止万里,此去桑梓,不知何日再归。”
弄无悯这方开目,瞧了无忧片刻,抿唇笑道:“血脉感召,自有灵犀。如此,那便长居此处。”
无忧一怔,不知弄无悯所指何意。
“早闻明组邑部独得一脉,浴太阴,得兔耳,固冯怒之障,方得保水下万年。”弄无悯徐徐起身,持了梳篦,却是置于无忧掌心,二人相对静立,弄无悯接道:“那花焚俗,家承太阴典,尔可得闻?”
无忧五指一紧,攥了那梳篦,陡地一笑,将弄无悯轻推至一旁座上,柔柔撩其青丝,细细梳理,半晌,方道:“无忧来此尚短,初时郁结,日思肩山,哪得闲暇同诸人阔论高谈?”话音未落,又再接道:“倒是无悯,不过两日,如何得知?”
“稳握胜券,方隐诤心。”弄无悯浅笑,抬臂覆上无忧搭于其肩头一掌,轻道:“山峙水低,生而见高下。”
无忧巧笑相应,缓将弄无悯发丝收拢整束,又将其金冠端正,柔道:“明日便同无悯启程归返,可好?”
弄无悯稍一颔首,看似无意,询道:“今日有何安排?”
“当同姨母及族中长辈一一话别。昨夜同姨母提及此事,其心有不舍,无忧再三恳请,方得脱身。”
“姨母提及,今日午时仍当大宴,以慰依依之情。”
弄无悯轻哼一声,笑道:“甚好,甚好。”
无忧轻将手指顺弄无悯额顶拂至颌尖,陡地贴面上前,愣愣盯着弄无悯瞧个一刻,方道:“无悯,怎得总感尔同之前有所不同?”
弄无悯倒是未应,反将指尖轻触无忧面颊,顺势而下,捻其唇瓣,侧目笑道:“尔倒是未变,自胥叠山至肩山,再到明组邑,未有少改。”
无忧陡地向前,咬住弄无悯食指,舌尖轻舔,面上红霞陡飞,心下暗道:其言何意?
待至近午时,玉唾果是亲至显仁宫,恭请弄无悯再至升平堂进膳。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