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知日宫殿上。
弄无悯蹙眉,见弄丹跪拜,行九叩大礼,不禁默然,阖目少待,后再启睑,见弄丹仍是双膝着地,弄无悯轻道:“何以此大礼拜吾?”
弄丹直身正色,朗声道:“多得宫主相助,弄丹方得脱身,此为救命;得返宫中,再见亲故,蒙宫主不弃,此为再生。一举两命,堪受大礼。”
无忧闻言,回想昨日殿上弄无悯言辞,不禁轻笑,心下暗道:此女倒是伶俐。
弄无悯不应不拒,半晌方道:“为何擅自离宫?”
弄丹垂头,轻声应道:“紫晦丹房掌事师姐黄巧心,果是心巧,一身奉二主,祸心暗藏,入我知日宫,别有它图。”
众人闻言,无一不惊。弄琴弄柯虽知此乃意料中事,然听弄丹直言,仍是惴惴,弄琴尤甚,惶然轻道:“宫主,巧心虽是我力荐,然弄琴护宫事主之心,青冥可鉴,终吾一生,绝无二志。”
弄无悯稍一抬手,扫弄琴一眼,方道:“查人不明,用人不当,吾当首错,何以归咎。”
弄琴垂眉,柔声道:“巧心入宫,言谈有度,举止有仪,功法虽不温不火,然其醉心丹丸,吾见其上进,这方举荐往紫晦丹房。”稍顿,接道:“怎料其看似温润忠厚,实则表里不一。”一言既出,弄琴稍显愤愤,自行喃喃道:“吾待之赤诚,其逢场为戏,当真……”
未待其言尽,弄无悯已是摇头,缓道:“两相揆量,尔不负人,便罢了。”稍顿,挑眉询道:“黄巧心究竟何人?”
弄丹闻言,顾盼四下,似有难言之隐,支吾半晌,方道:“山下为其同党所制,久不得脱。闻其闲谈,似皆出自……”弄丹偷眼无忧,咬唇轻道:“其乃富贵万斛楼中人。”
无忧闻言,面色陡变,怔楞少倾,方抬眉,见弄无悯早查弄丹异状,此时亦是定定望向自己,神情模糊。
无忧收敛心神,暗道:此弄丹绝非彼弄丹,此事无悯同我皆心照不宣。此女可知黄巧心诓骗之事,必是得人私下告知,或是自行留心,于弄家二女处探得;然其提及目荣华,此事宫内无人知晓,其从何而知?吾与其并无冤仇,若是信口开河,怎就偏生挑上万斛楼?思及此处,无忧不免心焦,暗自喃喃:目荣华,恐你有事欺瞒。
弄无悯见无忧似是失神,轻咳一声,问道:“早闻富贵万斛楼神通,其主神秘莫测,却从未同我知日宫有所瓜葛,此番恶事汹汹,若说其为谋财帛,替人消灾,怎得早将黄巧心安插我处?”
无忧闻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