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们惊魂未定。
流长窜回屏风内,她们这才放下掩脸的长袖。还没回魂过来,骤然又再意外观光到了隐三那黑得发光的雄性身子。
再次乱成一团。
隐三的身子惨不忍睹,像野兽多过像人,比起流长的高大雄健且白得耀眼的身子差得远了,不但影响市容,还毫无半点雄性美感可言。简直就是丑化天下的男人,是没穿衣服男人中的败类。
众舞伎又再长袖掩脸。
集体惊叫迭迭。
我笑得直拍桌子,几乎要摔下椅子去。正乐不可支间,北寞刹手中一把白玉骨扇又再一次把我的视线给挡住了。
他道:“汩儿妹妹,你再看,真的要长针眼了。”
待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北寞刹手中的白玉骨扇推开的时候,可隐三已捡过流长的衣服,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屏风内。
没一会儿,穿好衣服的流长出来了。
黑着脸,一言不发。
拂袖扬长而去。
众随从一看,赶紧跟在后面也走了。就是刚刚受了奇耻大辱的隐三,也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自屏风内冲了出来。
收敛起委屈小媳妇才有的哀怨,搭拉着脑袋,红肿着一双眼晴,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我不明白了。
问北寞刹:“咦?他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原先没跛呀,进了屏风内一趟,出来就跛了,怎么回事?”
北寞刹摇之人笑道:“小姑娘家不要问,那是纯粹男人的事儿,小姑娘不宜哇。”
呸,又一个小姑娘不宜。
不说拉倒。
想起刚才流长这一伙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我只觉得大快人心。哼,看他以后还敢如此嚣张跋扈不?
心中得意。
一时头脑发热,心血来潮。
抓过旁边的一个酒坛里,摇了摇,看到里面还剩下半坛酒,于是仰起头来豪迈地喝上几口,然后将剩下的酒浇到头上去。
很爽,很过瘾。
未了,我把淋得半湿的头发甩一甩,水珠纷纷四散,飞溅到一旁的北寞刹脸上。
我“哈哈”大笑。
目光往窗外往下张望。
此时流长下了楼,大概是听到我的笑声,回过头来看,刚好与我的目光对上了,来个四目相对。
我立马收敛了笑容。
朝他猛地一瞪眼,凶神恶煞。
流长脸上布满黑线。
我又再朝他皱一皱鼻子。冷不防的就把舌头长长伸出来,挤眉弄眼的,给了他一个大鬼脸。
流长脸上的黑线又再添了几分。
我继续恶作剧。
朝他淘气地眨眼睛,再把舌头伸出来,呲牙咧嘴,配上凶巴巴的神情。但很快,又换上了灿烂如花的笑脸,极是甜美。
最后,作了个挥汗不好意思动作收梢。
流长一张脸彻底黑如锅底。
隐三搭拉着脑袋,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委屈小媳妇才有的哀怨再次现于脸上。
他忽然抬头,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我听到他咬牙道:“这个大汩儿姑娘,凭着有北天师撑腰,真是无到天,竟然胆敢戏弄主子——”
这人蠢得可谓是天下无敌了。本来流长就有一肚子的气没处可出,这个好了,撞到刀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