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搭一档,极力劝李亦杰留下秘笈,目的却是各有不同。南宫雪满心盼望李亦杰武功大进,成为人人称颂的少年英雄。陆黔却梦想着自己得到秘笈,依法苦练,在英雄大会技压群雄成为盟主,又能执掌昆仑门户,先联合各大派将魔教挑了,再令群雄一一归降,镇压各地起义军,降闯军,伏清兵,最终天下一统,自己荣登大位,坐上皇帝宝座,立国号为“乾”,名号得以记录在众多史书内,永垂不朽。
南宫雪知他已然动摇,又道:“那时你杀暗夜殒,灭祭影教,为韵儿报仇,自是易如反掌。她定然喜欢,会说‘李大哥,多谢你了’,还会……会嫁你为妻。”陆黔知李亦杰重情重义,南宫雪既已从“情”入手,自己便转而攻“义”,说道:“李兄,这两件衣服你与南宫师妹换上,在下可扮作被你们擒住的降将,到时咱们三人仍在一起,凡事亦可有个照应。”
李亦杰惊道:“陆兄你……”陆黔道:“我既已降了,再极力奉承他几句,暗夜殒想必也不会再杀我。你说我贪生怕死,可是错了。”
李亦杰怔了半晌,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两下,道:“陆兄,是我小人之心,兄弟当真……无地自容了。”
陆黔道:“既是兄弟,何须说此见外之言?咱二人休分彼此。”说着动手将那两名教徒衣冠靴子除下,李亦杰与南宫雪分到树后换上。李亦杰想到从此不能再着绫罗绸缎,略有些不舍,又觉自己也是俗得厉害,不再多想,与陆黔将二具尸首随地埋了。出外再戴上黑布罩,遮掩了本来面容,但南宫雪肤色白皙,露出的额头光洁娇嫩,陆黔抓了些泥来给她涂抹。李亦杰已将书册小心收好,三人装备停当,回至茶摊中。
一名祭影教徒迎上笑道:“怎地去了这么久?掉进茅坑了不成?”李亦杰回想适才那名老者声音浑厚,也放粗了声音咕哝道:“胡说八道!”南宫雪脸上一红,所幸戴了面罩,看不出有何异常。轻轻推了陆黔一把,上前躬身道:“启禀殒堂主,属下二人在旁巡视,正见得此人,是昆仑派一名后辈弟子,属下将他擒住,这才耽了些时辰,请殒堂主恕罪。”
陆黔见机甚快,当即双膝跪地,大声道:“小人参见殒堂主,从此愿归降祭影教,唯殒堂主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尽忠光兴圣教,死而后已。殒堂主您……”他想说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等平素自夸之言,但此际又显不伦不类,当即改口道:“您老人家智勇双全,天下无敌,神机妙算,泽被苍生……”搜肠刮肚,说得皆是些陈词滥调,极尽奉承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