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雏菊像是一个安静将她陪伴的婴孩。
“丫头。”一声饱含了往昔深不见底而如今重起波涛的轻唤,穿透过岁月,袭面而来。
辛老太太心中一悸,这声音的主人,虽然像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但也好像唤醒了心底的某段记忆。
她回过神,转身,清晨的光映照着两个同样花白发色的老人。
他平日里坚毅霸道的眸孔,此时却因为眸中出现的那个身影而渐渐泛起水雾般柔情。
“我们……都老了。”辛老太太看了许久,终究认出了这个几十年未见的昔日恋人。
这些年,她守着曾经发下的誓言,只是从后人那里偶尔听到他后来的近况,当年他去了部队后,第一次被允许通信,就迫不及待给她来了书信。
但是却被家人截断。
两年后,他退役回来,找遍了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那个在部队里日思夜想的身影。
她带着孩子去了哪里?
后来,在他绝食威胁下,家里人告知了他真相。哪里还有孩子,家人的决绝做法,怕是伤透了她的心。
所以她才不愿意再见到他,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找不到一个下定决心离开你的人。
薄振雄明白,他找不回她了,哪怕找到,她也不会进他家的门。
她的世界从此没有人提及这段伤心过往,或许对她是一件好事吧。
薄振雄也不想待在家里,于是又重新申请回到了部队。
后来的婚姻,是部队的军官给撮合的,对方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对薄振雄的医术心生爱慕。
薄振雄的家里人也如愿找到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就是顾家。
顾家的权势,逼得薄振雄成了入赘女婿。
其实,在薄振雄入伍第二年的春天,年轻时候的辛老太太就已经嫁给了一个对她很体贴的小生意人。
那时候的思想是很封建的,但是生意人不但不嫌弃她是一个打过胎的女人,反而因为得知了她的过往经历后,对她百般照顾。
这让年轻的辛老太太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婚后几十年的生活,两人也都相敬如宾,相互扶持。
辛老太太跟着她的丈夫学着做生意,后来也慢慢学到了不少经商的门道,再后来,丈夫因为患绝症先走一步,辛老太太就带着辛山鸣一起打理小小的家业,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她听说薄振雄后来也开始接手顾家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