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水灾的危害,当初周哲还在龙泉关的时候,河东就出现过水灾,一县百姓受灾,最后各县府衙欺瞒不报。而百姓成了被赶来赶去的鸭子一般,流落到了西林县,被百刀门去掉老幼,留下青壮。那个时候,周哲势孤力薄,只能眼看着这些人为非作歹。
如今,剑在手,再看流民,依旧犹如心在滴血。
一路走来,京畿附近还好。待三天后出了京畿到达凤城府,才知道京畿的好不是因为离得远,而是他的人在帮着赈灾,把难民拦在了京畿之外。
“詹棋丽,现在还能坚持多久?”看着城外一眼望不到边的灾民,周哲头皮发麻。
而詹棋丽的回答同样毫无底气:“不知道。每天都有北面往南面运粮食,现在还要重兵押运。”
周哲理解,不重兵押运估计半道就能被抢光。
“事情怎么到了如此地步?这里离着无根河有数百里之遥,怎么他们都聚集到了凤城府?”
“因为这里有粮食。”詹棋丽有些无奈:“本来受灾的不过无根河附近的三个州府,内卫的弟兄们即使通报了情况,组织了百姓逃难,才有那么多百姓北逃。可是人多,消耗的粮食也多。”
“此话怎讲?”
詹棋丽叹了口气:“自水患以来,河东各地的粮价就开始暴涨,加之流民买不起粮食,又缺乏约束。起先还是一路走,一路乞讨。到了后来饿急了,就四处劫掠。河东本来新定,人心有些不稳。还有一品堂余孽在其中盘桓操作。一路裹挟劫掠,越滚越多。如今,要是没有粮食,恐怕京畿也要遭殃,具体到什么程度,不可预知。”
周哲有些脑壳痛了,这才几天?
情况光是詹棋丽说的,已经够严重,而其中险恶,更是深不可测。
“运城是河东的首府,布政使吴成林在做什么?怎么会让这么多百姓不待在运城府,却让他们四处流窜?还有运城侯齐远在哪里?”
詹棋丽摇头:“现在和云城府的消息几乎断绝,根据城外的难民所说,他们在云城府外只能每天喝一顿稀粥,有人指引他们去别的州府赈济点。”
周哲不用在多问了,分散赈济减轻中枢压力本来是对的,可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再加上一路劫掠原本不曾受灾的百姓,这就成了一个流民雪球,最后越滚越大。而暂时无法生产,也致使他们会想蝗虫一样吃掉每一颗粮食。
这样的结果,周哲有些自责,他不该托大把粮食全卖出去,他太贪,指望一拳就把那些黑心商人和他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