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莫明其妙逃脱,尚未弄清到底发生何事,又觉足底寒气逼人,似将身上热量引走。菠$萝$顿时意识模糊,就连眼前景象也如云山雾绕,难分虚实。
奈何欲作挣扎,却除头以外浑身皆不可动,反倒望得视线越发低之,直至与马头齐平,仿佛正奔并非脚下那马,而为自己。
又再往前行之一阵,忽而狂风乱作,卷起道道沙尘,使眼难睁。不过无论前方之景是否看清,这马行去也全不由己,更往那沙尘浓滚处钻。
朦胧当中,可望风沙正中似有一物渐渐浮现。观之四四方方,面朝这边之向镶有一圆,圆内中空似为一轮;右侧则为一远一近两根横木,长短一般,间距齐平。
照此推测,那物多半乃为一车,亦不难察觉,此马所奔正为那车,可为何如此不得而知。
待距越发近之,其车轮廓已更为清细,几可观得其上装饰,却骤感背上负重,似被何人踩踏一般。然己明立马背,即便身后真有一人,又怎可能将脚踏至己背?
正作疑惑,还未想明为何有此之感,顿时只觉那背负之物有如一张巨口大力吸之,不仅全然无法抵抗,更可感知自己确实被其吸入。
与此同时,千方百计未能挣扎半分,却见前方那车似被推动一般直往这边撞来,而与马头接触之际瞬间散为细沙。
沙落身上,沉重非常,宛如万千细手将己身推入那口,终是被其连沙带人逐渐吞没。随之眼前五枚头圆根尖之牙闪过,便仅剩一片漆黑。
浮于沙海当中,虽难见得眼前之景,四肢亦不能动,却可感知腹上被那吕都尉所伤之处如有沙粒涌入。不仅不觉痛楚,反还有如被人轻抚一般,温和舒坦。
伴随伤势渐复,脑中之事也逐渐模糊,大多皆已仿佛乃为旁观所见,却唯独那吕都尉狰狞之貌越发明显。
霎时只见对方猛挥长戟直击自己左肋,赶忙以手护之。随即立听何物碎裂之声,四周顿时有如蛋壳一般破裂开来,而后化为沙粒被风吹散。
稍驻片刻,观之四周除那一望无垠之旷野,既无来敌,也无他物,不由陷入沉思。
这方才之景如梦似幻,却又极为真实,若非遍寻不得那吕都尉踪影,倒真会觉被其击断肋骨乃为片刻之前。不由抬手按至胸口,确实并无半点疼痛。
然经此些,脑中更为混乱,已难分清何为幻想,何为真实,更不知自己到底乃为何人,是否真为妖孽。唯一可作确认之事,仅现今之身乃为“云涯儿”那瘦弱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