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枚?
虽细想不出,但杜远之危为当务之急,随即断去好奇,匆忙交还竹片,又假意道歉再三,立催杜远早作上路。此回杜远未再质疑,默默收好其竹,还未消停片刻,便又改问:“那不知依照廖副将之意,我等应去何处才可寻得令妻?”
此刻云涯儿满脑皆是如何将其撇去,哪还有闲心去思该往何处,被其一问,当即愣住。随后冥思苦想一通,忽而灵光一现,反问其道:“我既与杜兄盲目返回村中,自是毫无头绪,不知杜兄可知前往黑山传信之人乃从何处前往?”
“那是当然!我等黑山也算雄踞一方,自不敢随意响应未有来由之信。”杜远所答极其干脆,话锋转向亦极干脆,“只是虽有问明其人所来方位,但其所言是否属实,那便无从得知了。”
无缘无故出此模棱两可之言,自是明白其又未安好心。但思此无妨,能骗其离去便可,真为假信反倒更好。遂未多虑,佯装欣喜问之,哪知其却告知送信之人乃为南阳而来,并自称曾为乡勇。虽早作准备,并不觉己会因其言再惊,然听其言说,终究还是未能逃过此举。
据云涯儿所记,南阳襄阳所集结之乡勇,应早于黄巾之时便已被官军收编大半,残存部众后虽又再集结,却因赵慈之乱,加之区星叛变,早已不复存在。那乡勇山中狼藉也为自己亲眼见得,除赵锦之外,再无他人……想至此处,骤生一古怪猜想,终觉不妙,旋即惊恐朝那杜远望去。
相较之下,对方倒是镇定许多,一边甩下话来,“不枉我煞费苦心,廖副将总算明白我意,自也无需再疑,随我一同前往观之便可。”一边往道中行去。原其怕自己不愿听信,故意仅露只言片语循序渐进助己猜想,不禁更为惧怕,若是真与此人敌对,想必自己毫无胜算。
追行出村,杜远所去方向果为乡勇那山,而此时已过午后,只怕稍作探索便已天黑,需于山中歇住一夜。但观杜远全无此备,有如访友一般纵马直去,亦不与随从交代任何。
印象当中,山道两旁本有许多遗弃盔甲兵刃,今次却仅剩杂草丛生,已无先前那副惨相。然此山毕竟荒废许久,附近山匪流民自不放过此些财物,倒并不足以证那乡勇已归。直至山顶,望得各屋门前破败之景已被人稍作修复,才不得不作承认。
正惊之际,忽而想得更为要紧之事,既然山中已有人盘踞,那己与杜远前来,岂不自讨苦吃,旋即慌忙提出此忧。而杜远却仍旧一副镇定模样,往日从不觉其有此沉稳,今次见得反既有佩服又有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