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似曾与崔钧有约,便思先行前往崔钧住处询问。结果走至半道,遇得一村人,想来正好顺便,询问一番自也无妨,这才知晓原来孩童早已因其父病重之事而被其叔父带回徐州探望。
听得此言,才是忆起自己确实曾从其叔母之处听闻此事,倒是早有端倪。只是如今其已不在,想必那寻蔡全之事业已搁浅,不过思来反正蔡全正于己车当中安坐,倒也无甚打紧。但将蔡全安顿于此而独自前往许县打探之计划也不得不因此改变,倒是颇为麻烦。
然而毕竟他人家中有事,如此关头,即便其未离去,自也不好多做打扰,安顿蔡全之事只得再托他人。斟酌之际,已不觉寻至先前租住之屋,见得那屋仍空,便又思来一法,若是能将这蔡全说服,而令其自愿留于此处岂不更好?不过其仍自以为是那路匪,实难如己之部下那般吩咐,倒更需编造巧妙之言才是,否则被其拆穿而假意敷衍,自己前脚刚去,其便逃走,岂不前功尽弃。
想之一通,旋即邀蔡全步下车来,而向其告知,“此村乃是你往日曾居之处,我已替你打点好屋内之事,你只消安心住下便可,待到我办事归来自会送你归去。”而又佯装犹豫,不等蔡全回应,便再补充,“在我看来,你实无返回去做那路匪必要。如今天下太平,哪里不能安居乐业,又何须靠劫掠为生,况且以你身手,谁劫于谁亦是未说不准之事,不如往后于此安心过活如何?”
听完此劝,蔡全欲答未答而抽动嘴唇,似已动心,但又不敢表明,犹豫片刻,终是答道:“我知英雄所言乃是好意劝我改邪归正,蔡全又怎会不愿领之?然我已做路匪多时,恐居于此处而遭不满,何必与这村中之人徒增麻烦?”
原来其所之忧是为此事,倒极好办之,只是未有料到其竟能有此作想,若是云涯儿自己,决计不会如此,不禁对其又生了几分敬意。随即便与其解释道:“无需担忧,此村当中大多乃是与世无争之人,自不会计较你之出身。你且安心先住下,倒时若真有人赶你,再去不妨。”虽此话连云涯儿自己也未有几分把握,不过为令蔡全留下,还是决心先骗再说。那蔡全听了,将信将疑犹豫片刻,终是未有再拒,而点头答应,并随云涯儿一齐入得屋内。
只是置身其中,望得一地狼藉,云涯儿才是想起上次临去之时,并未好生收拾屋内之物,这般已记之不清此到底为上次留下之状,还是自己离去之后新添之状。本来还欲与蔡全再解释,其倒识相,并未多问,而于屋内草草扫视一番,便道来,“既我住于此,那不知英雄所住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