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杭州放回来的旗人也不敢怠慢,发动了全镇子的百姓们,好歹让这两千人都能在室内过一晚了。
镶红旗佐领札克丹毕竟是个军官,一家四口被安置在乡绅张员外家,分到了一间正房,还有口热乎饭吃。虽然准备仓促只是一碗红薯稀饭和两个小菜,四口人也吃得啧啧有声。
吃完饭又有人送来热水,札克丹是个孝子,先侍奉老娘洗脚,脱下鞋袜才发现,老娘的脚上的血泡都磨破了,几乎和袜子粘在了一起。
“额娘,你的脚……”
“不碍事儿,等回到京师就好了。万岁爷肯定会给咱们做主,安排咱们的去处的。我的陪嫁还有一处庄子,在平谷县,有四五十亩地呢,也够咱们一家子嚼用。”倒是老娘安慰起札克丹来。
“可还有那么远的路呢,这要走多少天,您这身子……”
“我没事儿,我还没老到走不动呢。你照顾好栓儿和他娘。”
可第二天,事实证明她就是走不动了。别说他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妪,就是许多壮年也都走不动了。
刘京为了尽快把这群爷给送走,路赶得及,第一天足足走了四十多里,许多人的双腿第二天一早起来都已经肿胀得粗了几圈了,脚上的泡都穿不上鞋。
好歹咬牙坚持着,一整天下来才走了三十里路,到了白蒲镇。
算下来,距离大的县城如皋还有五十里的路要走呢,两天能走到吗?
更要命的是,比起昨天住宿的刘桥镇,白蒲镇更小更穷。房子不够住,一些身子强健的年轻人只能睡牲口棚盖草料过夜……
札克丹的老娘病了,高烧,下不来床。请了镇子上最好的郎中把脉,说是无大碍,只是年老体衰又过度劳累所致。
而那边负责引路的差役又在催着上路了。
“入你娘个球!没看见这有老人生病了?谁爱走谁走,老子不走了!”
骂跑了差役,札克丹忙着抓药煎药伺候老娘。
他是佐领,这次北归手下也有百十来号人跟了来,带上家属就是四五百人。这四五百人一见自己的佐领不走了,也都嚷嚷着要留下来。不归他管的有走不动的,身子不好的也都想休息两天。
差役无奈,只能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继续朝北走了。
修养了三天,老娘的病情终于好转了一些,但是札克丹明白再往北走,光靠两条腿,老娘怕是根本走不完这两千里的路程。
他隐隐的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非得回京师?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