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府是谢顺虎押运的运盐车队的最后一站了,进了城之后先把车队赶到了盐库,张石川又包了个大酒楼请了商队上下几十号人吃了一顿。
一路行下来,他好像渐渐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人押运食盐了,车队走到人烟罕至的山路的时候总有人在林子里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
这时候谢顺虎就会带着众人抽出腰刀来敲打着两旁的树木口中齐声大喊:官盐押运,闲人让路。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告诉那些人,这是官盐,二是让他们看看自己这些人身上都有家伙,不是吃素的。
如果不是他们人多,还有刀在手上,说不定还真会被抢了。这年头,盐可是硬通货,甚至可以直接当银子用的。
从杭州府出来已经二十天了,这一路上的见闻让张石川对大清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大清并不是他这些年看到的模样,并不都像京师的祥和、扬州的繁华和江宁秦淮河上的花团锦簇,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还有那么多尚未从战争和屠戮中恢复元气的村镇。
与谢顺虎分手后,史安问张石川:“川哥,咱们是不是也买几把刀防身?”
张石川看看身边这十几个人,他们身上有四把元化一式,五把考尔特一式,外加赵大勇史安一人一把腰刀。
张石川终于点了点头。想想谢顺虎这一路上用刀敲击树干吓退那些缩头缩脑的藏在林子里的人的情形他实在是没底气了。
难怪一路行来有这么多镖局,难怪那些商人都要结伴而行,难怪在扬州十几二十文一斤的官盐运到长沙就变成了四五十文,他突然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都白做了。
又行了十日快到郴州地界的时候,来到一处叫大狮子岭的山下河谷地带,张石川一行人终于碰到打劫的了。
他本以为这群山匪会喊一些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的开场白,哪儿知道这群人根本不走这些过场,直接从两旁林子里窜出来六七十号人堵住了车队前后的路。
“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人乖乖跟我们走!要是敢说个不字,都把你们剁了喂狼!”为首一个汉字拿着一把卷了刃的钢刀指着马上的张石川喝道。
“你们这是东西也要,人也要?不都应该只劫财不害命吗?劫色我们这也没色啊?就十几个大老爷们。”张石川气乐了。
这群人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大多数人手里的武器是耙子、锄头之类的农具,还有木棒、扁担、菜刀之流。这就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