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旱情和流民潮似乎并未给京师带来任何影响,除了街头的乞丐多了一点点、进城盘查的严格了些,其他一日既往,只是给人们茶余饭后填了点谈资。
而且很快,这个话题就被京师里其他的新鲜事所取代了,期中一个就是,吏部尚书富宁安老母六十大寿,摆了七天的酒,车水马龙,前去祝寿的人几乎踢破了尚书府的门槛,礼金堆成了山,礼物堆满了几个院子,而其中有一尊和真人身高大小相当的七彩琉璃整雕寿星献桃摆件独占鳌头,据说有人有幸看到过,那摆件活灵活现晶莹剔透,眉毛胡子都一根根的,若是用手摸摸寿星的头,寿星还会咧嘴笑……
混在京师本来人情债就颇多,不管是京官还是外放的官员,每年上峰的三节两寿,还有冰敬碳敬都不能少的,而这七彩琉璃寿星,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随后天宝阁的几处铺面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王钧骑马来到八里庄,临近庄子放缓了速度。
前几日还郁郁葱葱的一片片玉米地都已经收割完毕,如今土地已经被翻整一回,只等着再种其他作物。一大片空地上玉米秸扎成的一片草棚内许多老人在阴凉处三五成群的聊天,手里做着些针线,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从茅屋中钻来钻去。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衣服褴褛破烂了一些,倒是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
而远处,一排排土窑顶上乎乎的冒着黑烟。一排砖石屋子正在许多赤膊男子的手中拔地而起。男人们上半身被晒得黑中透红,汗如雨下,但是一个个都干劲十足。
这才几天,又变了样子……王钧不由得感慨,他最早听到流民要进京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通知张石川做好防范,毕竟官府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控制百分百的流民,而一群饿红了眼的人,谁也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没想到,张石川随意间就把这些危险因素变成了庄子发展壮大的动力。
“冯叔,川哥呢?”
“在他屋里呢吧?”冯树秦正在指挥着人们卸木料,一车车丈许长的木料整齐的堆放在一片空场。
走进屋来,只见张石川拿着一根鹅毛,正伏案在纸上画着什么,旁边赵娥叽叽喳喳的说着,小林子揣着手站在后面。
“王掌柜,您来了。”小林子笑着拱手道。
“王哥来了。坐坐。”张石川放下手中的鹅毛,甩了甩手腕说道:“这鹅毛笔太麻烦了,画上两三笔就要蘸墨。”
王钧微微一笑,人家都用笔,你非得用鹅毛,怪谁呢?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张石川的标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