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死,也是死在战场,死在马背上,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方式;而他,甚至连害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沉思之中的李世民并未听到牢门再次打开的声音,直到狱卒陪着一人来到他所在的牢房门口方才发现,惊讶地道:“裴叔叔,你怎么来了?”
在示意狱卒离去后,裴寂打量了李世民一番,道:“我受你父亲所托,来看望你。”
李世民神色一黯,低声道:“父亲不来,可是在生我的气?”
“唐王一直都相信你是遭人陷害,可惜苦无证据证明陛下非你所杀。”这般说了一句,裴寂又道:“我刚才遇到建成他们,可是都告诉你了?”
“嗯,大哥说父亲迫于朝堂上的压力,不日之内,就会下令将我处斩。”
裴寂看了他半晌,道:“怪唐王吗?”
“此事是我自己大意,怪不得任何人。”如此说着,李世民轻吸一口气,道:“只可惜以后不能再替父亲征战,一统天下。”
“你能这么想,总算不枉唐王一番苦心。”随着这句话,裴寂将一个小瓷瓶悄悄递到李世民掌中,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这边,小声道:“还记得肇仁是如何脱身的吗?”
李世民当然记得,也明白了他塞到自己手中的是什么东西,惊讶地道:“裴叔叔怎么会有这样东西?”
此事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但此药只赵御医一人有,江南离此足有上千里路,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拿到;再者,据他所知,裴寂与赵御医并无往来。
裴寂微微一笑道:“我自是没有,但唐王有。”
李世民一怔,旋即露出惊喜之色,“裴叔叔是说,这是……是……”话说到一半,他瞧见裴寂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连忙止了嘴边的话,待得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后,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是父亲的意思?”
“当然。”裴寂低声道:“我今日来,也是受唐王所托,他一直都很关心你,在你刚出事的时候,就让人快马加鞭去寻赵御医求来这药,为的就是防止今日的情况。”
李世民紧紧攥着手中的瓷瓶,哽咽道:“劳裴叔叔替我谢谢父亲。”
“唐王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平安。”裴寂拍一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行刑,这个时间你自己掌握着。”
李世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之余,又感激地道:“我知道,多谢裴叔叔。”
裴寂笑道:“我不过是一个传声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