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着秀珠的手欲乘上软轿之时,长孙氏想起一事,道:“大伯可曾有回来?”
秀珠想一想,道:“奴婢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世子,他这会儿应该帮着王爷在打理陛下的丧事,小姐寻世子有事吗?”
“我有些事想问问他。”这般说着,长孙氏又道:“你待会儿派人去世子府问问,若是大伯回来,就立刻告诉我。”
“是。”秀珠应了一声,放下轿帘,命静候在一旁的轿夫起轿。
在他们一路往唐王府行去之时,无数白幡飘舞在大兴殿,殿内燃着儿臂粗的白烛与香火,整个大殿都弥漫着香烛的气息。
杨侑的灵柩摆在最上面,他胸口的匕首已经被拔出,衣裳也重新换过,看不到胸口的伤痕,除了脸色白一些,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仿佛只要轻轻唤他一声,就会睁开眼,然后坐起身来。
然,终归只是仿佛而已,十四个春夏秋冬就是杨侑生命的全部,从此以后,世间最无杨侑此人,只有一块冰冷冷的牌位。
一众大臣与宫人跪在底下,哀哀的哭着泣着,与杨侑脸色一样白的纸钱不断被扔入火盆之中,化做点点星火。
新安跪在最前面,也是众人之中哭得最伤心的那一个,自从踏进大兴殿后,她的哭声就没有停止过,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跪在她后方的李建成道:“臣知道公主痛心于陛下之崩,但逝者已矣,还请公主节哀。”
“节哀……”新安喃喃重复着他的话,摇头道:“我只要一想起陛下,就怎么也无法节哀,他才只有十四岁啊。”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我可以说是看着陛下长大的,以前父皇在世时,曾说陛下聪慧长进,将来必有出息,结果真被父皇说对了,陛下一直都牢牢守护着长安城,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抛下长安城的百姓独自逃命;后来唐王拥立陛下登基,就在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之时,陛下……却死他的亲姑姑手里!”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掩面痛哭,良久方才稍止了泣声,悲声道:“陛下当时的心,不知有多痛多难过,所以他才至死都不肯闭目!”
“此事尚未有定论,或许……”不等李建成说下去,新安已是睁了通红的双目,厉声道:“是晋阳,一定就是她,她……”话说到一半,她忽地软软向后倒去,恰好倒在李建成身上。
李建成一惊,连忙扶住她,唤道:“公主!公主!”
任李建成怎么呼唤,新安都只是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李渊见状,走过来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