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令李建成大为怜惜,揽了她的肩膀道:“是这老妇刁钻狠毒,又岂能怪你,莫要再自责了。”
见季容仍是面色悲泣,垂泪难止,李建成道:“别想这些了,我陪你去看看承宗。”在准备离开之时,李建成回头盯了一眼尚摆在屋中的尸体,恨声道:“将这个老妇的尸体拖到乱葬岗去,让她日日受野狗啃食。”
随着童嬷嬷的死,李承宗一事终于告一段落,郑氏得以解禁,年幼的李承道亦被送回了郑氏院中。
夜间,季容坐在床沿,怔怔望着熟睡的李承宗,李建成因为还有军事要商讨,所以傍晚时分就走了。
“咚!咚!咚!”侍女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轻语道:“娘子,已经三更了,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
季容抚着李承宗没有多少肉的脸庞,轻声道:“秋林处置了吗?”
“处置了,照娘子的吩咐,鞭笞五十,赶出府去。”顿一顿,侍女又道:“奴婢知道娘子难过,但所幸加害大郎的人都已经受到了处置,也算是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季容露出一抹凉冷的笑容,“你真相信这一切是童嬷嬷所为吗?”
侍女惊讶地望着她,“童嬷嬷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
“承认的只是那封书信,而非她自己。”季容替李承宗掖好了被角,起身道:“且不说童嬷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只说豆花与蜂蜜相融会致聋一事,她一个寻常妇人,是如何知晓的?”
侍女想一想道:“会否是她无意中听来的?”
季容敛袖出了门,望着绢红灯笼外漆黑的夜色,徐徐道:“有这个可能,但更大的可能……”话音一顿,转而道:“你说说,童嬷嬷认罪之后,受益最大的是谁?”
“自然是大少夫人,她……”话说到一半,侍女突然明白了什么,骇然道:“娘子是说,这一切都是大少夫人安排的,童嬷嬷只是一个替罪羊?”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面对季容的话,侍女不解地道:“既然娘子这么认为,何以之前不与大公子说?”
季容摇头道:“相公未必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一来童嬷嬷那封遗书,将郑氏撇得一干二净;二来郑氏怀着身孕,又是荥阳郑家之女,仅凭些许猜测,他是不会治罪郑氏的。”
侍女叹道:“想不到大少夫人表面亲厚,其实心肠如此狠毒,大郎才只有两岁,又一向与她极亲,易地而处,奴婢自问是万万下不了手的。”
季容冷笑道:“你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