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知道她是指弘化郡所发生的事情,轻吸一口气,凉声道:“一直到现在,我还偶尔会梦见玄霸,梦见他唤我二哥,梦见我们一起切磋武艺,可是每次醒来,都只有我一人。”
他的话令韫仪神色一黯,低声道:“我明白,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昔日所犯的错,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李世民摆手道:“不必了,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就已经算不清了,不过这一次……应该是你我之间最后的交集。”
他的话令韫仪心中一痛,李世民……这是在撇清与她的关系吗?呵,也是,他们一个姓杨,一个姓李,就算没有弘化郡与李玄霸的事情,也不该有所交集。
虽然韫仪极力隐藏,李世民还是从其眉眼间看到了失落之色,他压下心里那丝不明所以的抽搐,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韫仪蹲下身,鞠了一捧溪水在手中,然后又看着水自指缝之中流出,重新归入溪水之中,周而复始,“如晦刚才与我说,让我随他去太原。”
李世民颔首道:“太原是我李氏起源之处,一直都有派兵镇守,如今那里的局势还算安稳,去那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韫仪笑笑未语,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有上药?”
“伤?”李世民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韫仪说的是自己昨夜空手抓箭矢留下的伤,低头看了一眼,随口道:“匆忙之间忘了上药,只是皮肉伤罢了,不碍事。”
韫仪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毕竟破皮见血,伤势可大可小,万一化脓就麻烦了,让我看看。”
“都说了没事,不必麻烦了。”对于李世民的话,韫仪没有言语,只默默看着他,对视片刻,李世民轻叹了一口气,把受伤的手递了过去。
李世民不仅没有用药,甚至连最简单的包扎也没有,任由伤口裸露在外,伤口红肿,往外渗出淡黄色的液体,韫仪皱眉道:“幸好看了一眼,否则可就真要化脓了;你也真是,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想着替自己处理一下伤口,难道真想等变成大变再来医治吗?”说着,她取帕沾了溪水替李世民洗净伤口,在准备上药之时却犯了难,她与李世民身上都未带伤药,最后韫仪只能回军营取药,在替李世民上药之后,又撕下披帛其他包扎,做完这一切后,她笑道:“虽说丑了一些,但好歹是包上了,而且很牢实,你记着每天换一次药,应该很快就会愈合了。”
李世民望着被包得犹如熊掌,连动也不能动一下的右手,不知是该哭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