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买了个十七英寸的彩色电视机。
只有齐有恒家,两口子各涨了百十块的工资,但是物价涨得更多。好在齐保平有奖学金,用不了多少家里的钱,只有齐保安是个大开销,他那六块钱的津贴,连抽烟都不够,还得不停地给领导和老兵孝敬。
沈梦昔一算计,齐保安好歹还有个六块钱的收入,合着全家就她一个吃白食的。
她决心做点什么,这家人都没什么经济头脑,也就齐保康还凑合,可惜进了公门,他大概是不会有魄力下海的。整个东北,你说是惰性也好,说是没野心知足常乐也好,这些享受惯了国企待遇的工人们,不熬到下岗,实在没指靠了,没几个人会主动另寻出路的。
可她瞄了一眼第六格,除了存折,只有这些年剩下的两百多块压岁钱和卖羊肉串的五十多块钱。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其实更是小富即安。
有了空间做倚仗,她更没心思赚钱。钱是给人使的,不能让钱使唤人。
钱够用就行,超出一定范围,反而会降低人的幸福指数。就如地位到了一定高度,不会相信别人的真心一样,钱多了,也会觉得别人做什么都是图他的钱。
而真正的珍贵的东西,全都是金钱买不来的。
沈梦昔在院子里转圈,念叨着,二百五!二百五能干什么呢!
韩兵在隔壁院子说:“对,我就是个二百五,是我逼走了她。”
如今的韩兵,已经颇像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了。他头发过耳,胡子拉茬,两粒眵目糊对称地堵在眼角,半个屁股坐在院子里平时他劈柈子用的木墩上,四十五度仰角看着天上的白云。
嘉阳的云,很有质感,看上去都是一大朵一大朵的,像极了白色。
“韩兵哥,是不是又该思想汇报了,我都帮你写好了,现在给你啊?”沈梦昔扒着杖子的缝隙问。
“嗯。”韩兵仍然抬头看云。
沈梦昔回去取了几张信纸过来,“你自己找普通信纸再抄写一遍吧。”沈梦昔用的是公安局的信纸,上面印着“嘉阳县公安局”六个红字。
“嗯。”他只是嗯了一声,但却不接。
李巧凤愁眉苦脸地从屋里出来,接过信纸,“谢谢珠珠啊,又给你兵子哥写汇报了。”
“韩婶不客气。”
“儿子啊,进屋吧,外边冷。”李巧凤的鬓角白了许多,最爱八卦扯闲话的人,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看着儿子,倒是忙完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