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看着独孤信与卫潇,道:“我随独孤将军多年,将军一向眼生于顶,目下无尘,从未见将军对一人如卫将军这般青眼有加。”
“卫将军人中龙凤,连信都自认未必比得上,”独孤信将酒杯与卫潇再一碰:“所谓酒后吐真言,这茫茫天地间,信本自认天下豪杰,无出于我,独领风骚,却不料卫将军之才、识、智、貌,样样皆不在我独孤信之下,真乃夺我之光华,失我之颜色,令信惭愧不已!”
“独孤将军何出此言,折煞卫潇!”卫潇连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前便有些朦胧起来。
一旁的徐彦达将军忙道:“独孤将军与卫将军,乃是我幻国军中神将,两位将军若是联手,自可力挫强敌,化为飞灰,便是那号称帝国双星的夜宸、凰极,只怕也比不上!”
独孤信看了徐彦达一眼,眼中微有冰霜之色:“既是如此,彦达为何还不赶快上来敬卫将军一杯?”
徐彦达听他语气,似有命令之意,连忙端起酒杯来敬卫潇。
瞬息、博简等将军也连忙来敬。
卫潇素来不善饮酒,更不善推辞,如此几回,便觉头重脚轻,加上身上伤势,只觉体内热辣难当,连道:“多谢诸位将军,卫潇实不能了!”
耳中却听得诸将道:“卫将军再饮一杯……”忽觉一阵天旋地转,酒杯跌落地上,恍惚间便倒了下去。
霰雪无垠,自广阔的高天之上,无尽的洒落了下来。
卫潇的身躯,醉卧在地上,眉梢、发上、鬓间,渐渐沾染了一层白色的雪粒。
他的鼻息微微,苍白的脸上红潮泛起,昏睡中的他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目光如刀锋般,凝注在他的脸上。
独孤信负手站在醉倒在地的卫潇面前,眼中的杀意,一点点的浓重起来。
余人早已尽散了,广漠的雪夜之下,似乎只剩了这两个人,一个清醒无比,如出鞘的刀锋,一个沉沉醉卧,如同失去了防护和攻击的野兽。
独孤信的眼中,早已清醒如一汪碧水,没有丝毫的醉意。
他的眼中,忽然现出极为痛苦之色。
清醒的那个人,是不是永远比沉睡中不知危险将近的那个人,更为痛苦?
“卫潇,你该死,不要怪我!……”他口中喃喃的道:“自古英雄只有一个,两虎不能并存于林,你我不能并立于世,你若在,我独孤信食不能知味,睡不能安寝!”
他抬起头,看向茫茫夜色中无定河水的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