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在颤动。
密集的器物碰撞声,像是因寒冷而打战的牙齿。
整个室内,都如恐怖片中鬼魂作祟一般,回荡着诡异的声音。
极冬的视线掠过她,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很简单”她冷静地说,“如你所见。他家挺有钱,你知道的。他无意中看中这把枪。我倒不可能把自己的东西卖给他,但我需要钱。所以,我将这把枪租给他了,就这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租给他?”
“无非就是拿去玩吧,谁知道呢,我并不在意。何况,我借给他的这把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虽然他还回来的时候,已经空了。”
“他什么时候还回来的?”她追问着。
“不久前。而且,若不是我催,他怕是要忘记这件事了。”
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坦率又不以为然的模样。
叶吟鸢有些恼火,却无法发作。
“我不信你!你、你是特工。撒谎这种事,对你而言……”
“我没必要说谎”她摊开手,“而且你对我的前职业有点误会。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需要谎言。只要忍受严刑拷打,保守组织的秘密就可以了。不过我和他之间,并没什么值得保守的秘密。”
叶吟鸢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些恐慌地抓住自己两边的头发,用力地扯了扯,让疼痛感确认,这的确是现实。
接着,她慌忙地跑出了地下室。
天已经黑了,叶吟鸢不知道自己竟呆了这样久。但现在,她并不在乎这个。
她冲上一辆返程的公交车,瑟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车里没有灯,手机屏幕让她的脸几乎白得透明。
她颤抖着打着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你有时间吗?”
正在作画的雁沉轩,收到这样一条信息。
看清发件人后,他楞了一下,随即很快回复:
“在画明天要交的作业。你有要紧的事吗?”
叶吟鸢咬住了指甲,再狠狠地扯下去,牙齿接触发出嘭的清响,指甲盖也隐隐作痛。
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的情绪,可似乎并不奏效。
她看到雁沉轩回复的消息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发生过的事。
一直信任着的人,却是杀害自己的凶手什么的……
这种事,真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