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
時雪的眼神忽然有些躲闪。她好像清楚柳夕璃的问题,但不见黄河不死心,不亲口听她说出原因,她就永远不会去面对。
她就是这样的逃避型人格。
“为什么你没死在那里啊。”
“哈……?”
她说出来了。
她真的说出来了。
忽然间,粗壮的绿色植物从敞开的窗户上冲进来,径直打向恍惚中的時雪。
她被死死抵在墙上,藤蔓锁住了她的喉咙。
“算了,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上吊自杀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時雪的眼睛有些凸出,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柳夕璃破碎的词组跌跌撞撞地跑进耳朵,让她感到无比寒冷。
她徒劳地挣扎着。
柳夕璃抬着手控制着藤蔓,向后退了几步。
她绿色的眼里闪着水光,手也在颤抖。
并非悔恨,并非恐惧。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狂喜。
就像是……即将实现了什么梦想似的。
是的,梦想。是只有在到达人生中期盼已久并为赌上一切的成就,像做梦一样的,实现了那件事的喜悦。
她或许无数次在心中演练过了,如今的对话,与如今的场面。
将骆驼压死的从来不是唯一的稻草,最后一根,也绝非全责。
而是旷日持久的,积怨的沉淀。
時雪的眼白布上了血丝。
终于……
就在这时,她的瞳孔忽然淡化了颜色,接着,又变的鲜明。
是醒目的橙色。
藤蔓骤然烧起灼灼的火焰。
不可名状的震惊席卷而来。柳夕璃猛然松了手,惊愕之中,她看着藤蔓化作一摊灰烬。
空气中还有着植物烧焦的气息。淡淡的烟雾在宿舍里飘荡着。
“咳、咳咳……我……其实,咳咳咳……你听我说……”
她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但因为焚烧植物的原因,室内的空气并不那么干净,反而许多烟雾被吸进肺里,让她更难受了。
但心里更难受的,显然是另一个人。
柳夕璃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如知更鸟般羸弱不堪、踌躇不前的家伙……
竟然也曾拥有过直面死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