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干这行?”
某天的训练结束后,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和矿泉水,我忽然这样问。
“唔,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无非是生活所迫吧。”
他回答我之后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拧上盖子,饶有兴趣地瞅着我:
“倒是你,这年龄今年也该高考了吧,怎么在四处流浪?这么多伤,还打架?”
“……”
一些零星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闪过。但接着,我意识到他调查过我——我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是怎样确定我的年龄?
“你们居然不信任我?”我如此反问。
仇缪稍微楞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无奈地摊开手,笑着说: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纪律的吧。大哥是先留住你,这样更好查。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确定你不是什么卧底,充其量是个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还进过少管所。”
“哦。那你这么有本事,接着查我啊?”
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多么不光彩,但老底被才认识不到个把月的人翻出来,任凭谁都不会觉得开心。
“诶,可是我想要你说给我听。”
那些残破的画面清晰起来,像是恢复信号的电视屏幕。
我的父亲,不喜欢女孩。
也不喜欢生下我这个女孩的,我的母亲。
无端的打骂是家常便饭。长久以来,幼小的我都深深知晓着,他厌恶我们母女的事实。
“不是哦。其实爸爸他很爱我们,因为他努力工作养我们生活,压力很大的。”
是这样吗?
可那是我只是个孩子,对复杂的爱恨没有深刻的理解,只有这种直观的语言与行为暴力,向我反映着父亲最诚实的态度。
没有经济独立的女人没有发言权。于我母亲如此,于我亦是如此。
我尽量表现得乖一点,再乖一点。谨慎的语言,中上的成绩,与无时无刻的察言观色,我每一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地雷连环的爆发。
即使有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做。
日复一日,长时间的神经紧绷与无规律的打击不间断地交替,阈值下降,我终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像母亲一样。
我以为,父亲只是和他家里其他人一样,嫌我不是男孩。于是我试着更坚强,更勇敢些。我时常和班里的男孩闹成一团,他们谁也打不过我,都听我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