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尝了颗颜色偏红的浆果,他满足地叹息,这样悠闲的生活再多几天也挺不错。
要是有糖就更好了,浆果季节一般都很短,和糖熬煮做成果酱就能在物资匮乏的冬天里回味此时味道。
把装水果的木盘往旁边递了递,多米尼克没有回应,也许意外事故造成的影响还没消退,本来就不算很活跃的性格变得更安静了。
偶尔能看到他出神发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起来也不说。
“需要找点书看么?我带了自己抄的故事集,你有兴趣吗?”
“什么?”多米尼克顿了一瞬,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哦,不用,那些我都看过了至少三遍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刚才又走神了,希望不会是事故后遗症,那可太让人愧疚了。
不过总无事可做也不太好,应该找点活动,让自己的朋友早日恢复。
“走走么?”
多米尼克眼前突然一黑,遮断了飘忽的视线和思路。
他掀开脸上的东西,是顶满是毛刺的草帽帽子,用最常见的宽叶野草编织,但去掉了尖端小刺,顶部绕成类似漩涡的奇怪样式。
水平确实一般,但肯定不是菲尔德的手艺。
“哪来的?”
“别人送的。”菲尔德朝田间抬了抬下巴,冲着指向,可以看到一位看起来挺年轻的姑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收罗捆扎干草。
“她父亲身体不好,我帮忙做了些祈祷,这算回礼。”
然后这顶帽子就那么被随手扣在了多米尼克脸上。
“你应该更慎重地对待信徒的礼物,无论是一顶草帽还是一枚金币,在主面前都是同等的。”跟辖区信众打好关系属于专业本能反应,尤其是这种祈福布道收到的回报,怎么都得戴几天。
“知道了知道了。”菲尔德满不在乎地摆手,起身来拍打背后的草茬,伸展活动臂膀。
这些天来多米尼克的伤腿情况良好,克拉夫特也推断最多只是骨裂,已经可以稍微受力,拄着拐走两步问题不大。
“说起来他们的帽子是只有这顶那么怪,还是……”
还是都长这样?多米尼克望向大多都戴了草帽遮阳的劳作者,得到了答案。
确实,也许是地方特色,自制帽子都带个略显笨重的旋,像那种聚居地周围水体被船桨或鱼群搅动后,表面白沫卷曲形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