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沈家,我是最没有地位的。”
“能说说看,你为什么找我救你吗?”沈惜月倒是想听听,这丫鬟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杏花一听这话就知道可能有戏,更加恭敬。
“奴婢别无选择!”
“三小姐是奴婢唯一的选择!”
“输赢——生死——都全系在了三小姐身上!”
沈惜月和长青对视一眼,这丫鬟,倒是有点意思。
长青授意予沈惜月,走到了杏花面前。
“你这些话,不能让人信服呢。”
“奴婢自然知道,只是奴婢七十几岁的老母亲和两个弟弟,都在夫人手中。”
杏花苦笑一声:“奴婢并不想跟着夫人,清楚的知道她是什么人。”
沈惜月勾唇轻笑,她倒是聪明,无论这一次的任务是否成功,她和她的家里人,都难逃一死。
沈夫人是什么人?过河拆桥,用完就杀!
“你这点诚意,让我怎么相信你的投诚呢?”沈惜月看着这个胆子大的丫鬟。
杏花仰起头,看向沈惜月:“奴婢有办法帮三小姐,并且还知道三小姐最近为何总是嗜血……”
“什么?你知道?快说!”长青焦急的情绪一出,语气都锐利了几分。
沈惜月冲着长青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长青才强行压抑下去想要冲上去打几巴掌杏花的冲动。
在她刚刚的意识中,杏花既是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人,想必和幕后之人有什么关系。
比如,可能是幕后之人的亲信,幕后之人的帮凶——
“奴婢只是稍微会些医理,偶然之间知道给三小姐熬药的药罐子有问题。”
杏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内室里面的空气。
“三小姐,熏香也有问题。”
长青对丫鬟前面一句话没有反驳,因为她保持着半信半疑,毕竟她还没有调查到厨房去。
但杏花后面一句话,长青即刻反驳。
“不可能啊,我找人检查过熏香,熏香没毒……”
“长青姐姐,单单是熏香的话,自然是没毒的。”
长青皱眉,显然听出来了丫鬟的话外之意。
看来,这次对付自家小姐的人,心机很深啊。
“你的意思是,熏香单独没事,要是配合小姐喝的药……”
杏花露出两颗虎牙,一双眼睛笑起来像是月牙弯弯似的。
“长青姐姐猜测的没错。”
“想必三小姐早就有所察觉,到现在都没有出声反驳奴婢!”杏花又转向沈惜月,莞尔一笑。
沈惜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丫鬟长的还是挺可爱的。
这股聪明劲,她也喜欢。
“我也只是猜测,光是猜测没用啊!”
沈惜月凝视着这个丫鬟。
杏花福身一礼:“倘若三小姐能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负责和长青姐姐查出来是谁要害三小姐的话,这个诚意够不够?”
“此话可是当真?”
“当真,长青姐姐!”
杏花笑着回应。
长青看向沈惜月,等着自家小姐决断。
她有些人脉,但却不能大摇大摆,否则就即刻会引来沈夫人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就更是断了自家小姐往后的道路。长青有时候做起事啦,总是顾忌的多。
沈惜月没有长青那些顾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杏花!”
“好名字,杏花微雨醉,花朝故人归!”
杏花一听沈惜月的话,笑得越发灿烂。
“三小姐,奴婢杏花,大弟弟微雨,小弟弟归朝!”
杏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扑闪扑闪着,两颗虎牙露了出来。眼睛像是月牙一般。
沈惜月打了一个哈欠,困意再一次来袭。
“不知道奴婢能不能为三小姐解毒?”
杏花跪在了沈惜月面前:“虽说只是慢性毒,但三小姐身体内的毒素有些多了……”
“你会解毒,还废什么话?”
长青瞪了杏花一眼,她都急得不知道要怎么将一个大活人从府外弄进来给自家小姐解毒。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丫鬟会解毒,她居然废话这么多。
并且,她还有求于自家小姐呢!
“中的毒多了会怎么样?”
沈惜月目前只是嗜血,偶尔还能控制困意,但也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罢了。
然而目前来说,除了嗜血,并没有其他的症状,也只是沈惜月奇怪的地方。
杏花还在地上跪着,神色极其的认真:“回三小姐,一开始只是嗜血,慢慢的精神恍惚,紧接着出现疯癫,然后没日没夜的发狂,打人或是伤害自己,直到身亡为止!”
这句话杏花的声音不大不小,她本身长的可爱,像是邻家妹妹似的。
但沈惜月却闭了闭眼睛,原来如此。
若是她发了疯的自残死了,也怨不得任何,呵呵!
长青惊出了一身冷汗,蹲着将杏花搀扶起来。
她双手颤抖着,声音哽咽:“杏花好妹妹,救救小姐。”
“长青姐姐放心,奴婢来,就是想要给三小姐解毒的,但是还得看三小姐配合才行。”
杏花和长青看向了沈惜月。
沈惜月勾唇浅笑:“你控制好分量就行,目前不宜打草惊蛇!”
不能全部解开,也不能不解。
杏花懂,长青也懂。
“解毒的过程会很痛,等于用银针硬生生的将毒性一点点的从血液中分离出来。”
杏花从衣兜里面拿出了银针来。
“控制份量的话,奴婢需要在同一个位置扎针差不多二十几次左右……这疼痛相当于抽筋剥皮……”
长青震惊的看向沈惜月,动了动嘴唇,但随即又将话咽了下去。
只是默了默之后:“小姐,要是忍不住,就咬奴婢!”
长青将手臂递到了沈惜月面前。
沈惜月打着哈欠:“开始吧!”
“是!”
接下来足足半个时辰内,沈惜月疼晕过去十几次,却是一声不吭。
但汗水浸湿了二十套衣裙。
为了不让把脉的时候发现端倪,杏花给沈惜月扎针的位置全部都在上臂。
这会儿杏花收起来了银针,沈惜月两条手臂痛的麻木了。
长青如此稳重的人,期间哭了三次。
“小姐……”
沈惜月有些脱力,露出惨白一笑:“你哭什么?我都还没有哭。”
“呜……”长青扭脸,控制不住眼泪,呜咽的声音压抑不住。
杏花站在床榻前,看着沈惜月。
也许,她的选择不会错!
这个三小姐,忍耐力非比寻常。杏花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
“好了,哭的眼睛都肿了。你安排人去把杏花的家里人救出来。记住,装作劫匪或是亡命徒,把人带走妥善保护着。”
“杏花把你的信物交给长青,让你的家里人一看到就知道是你的。”
沈惜月吩咐着,她现在是不困了,可是这两条手臂痛得很啊。
所以说,解毒的办法,是让她痛的睡不着吧?
杏花惊喜的看着沈惜月:“奴婢还没有开始调查……”
“我信你,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沈惜月勾唇浅笑:“我能救出你的家里人,也能将你们一家,送上西天!”
“三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三小姐失望的。”
杏花松了一口气。
“你们下去吧,让冬暖进来给我讲故事解闷!”
“是!”
两人行礼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方家管家正在账房对账,忽然,一阵风掠过,他警惕的怒喝一声。
“谁啊?”
“再弄出这动静,行不行我把你扔到后山喂狼去……你你你是谁……呃……”
方家管家瞪大了眼睛,胸口不知道何时中了一剑。
一剑毙命,居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黑色身影拎起断了气的方家管家离去。
金家护卫长,是个魁梧大汉,名叫陆虎,这会儿正在烟花之地和女子巫山云雨……
“讨厌,奴家好难受,陆官人轻些……”
帷帐重重,人影卓卓。
一室旖旎!
唰——
忽然,一剑凭空飞来,准确无误的穿过了陆虎的心口位置。
陆虎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唔……”
随即,女子跌跌撞撞的滚到了地上,紧接着一声惊呼:“啊……杀人了,杀人了……”
黑色身影拎起断了气的陆虎,顷刻间消失在重重帷帐中。
一盏茶功夫之后,金家大门口上方的横梁上,吊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正是方家管家中年男子和金家护卫长魁梧大汉陆虎。
鲜血还得流淌着,滴答滴答的流到了金家大门口。
“天呐!是陆护卫长,快,去回禀家主!“
金家守卫顺着血迹往上看,立刻着人去回禀。
是守卫的声音惊动了过路的人,引来了一群围观的老百姓们。
等到金家主金柳依到场的时候,两具尸体已经放了下来。
尸体上面都有一张画。
画的是一轮圆月,但是这一轮圆月和平时的不一样。
圆月是黑色的,落款——暗夜。
纸上还是一句话:“第一份礼物,希望金家能笑纳!”
“暗夜是谁啊?”
“不知道啊。”
“肯定又是金家得罪过的神秘人吧。”
“啧啧啧,这是赤裸裸的和一整个家族作对啊!”
“人家哪有赤裸裸的?”
“谁都不知道暗夜是谁不是吗?看来这仇不小啊,这明晃晃的挑衅摆明了。”
……
老百姓们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金家主金柳依耳中。
她捏紧了那一张充满了挑衅的纸条,冲着身边的人吩咐一声:“给本家主查,我倒是要看看,这暗夜是什么人!”
“是!”
纳兰容城和唐青玉在凉亭下棋,纳兰容星坐在旁边观看。
“眼看着又要输了,青玉哥!”
“一点悬念都没有,你能不能争气点?次次都输给我大哥,亏你还好意思次次都跟他下棋……”纳兰容星忍不住冲着唐青玉翻了个白眼。
唐青玉本人倒是无所谓,一点都看不出来难受,倒是纳兰容星比他本人还要难受的样子。
纳兰容城薄唇上扬:“明日去看看那丫头。”
“不是每日都有大夫回禀,她恢复的挺好的吗?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老是过去……”唐青玉不是很赞同。
纳兰容城却是抬起头望向了远处,凤眸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过去了三次,那丫头次次都在熟睡当中,连句话都没说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次次都熟睡这几个字眼一出,不止纳兰容城本人愣住了,就连唐青玉和纳兰容星都皱了皱眉。
“不对,现在就过去……”
“不好了,大公子,不好了……”就在纳兰容城起身决定要去沈家的时候,纳兰家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纳兰容城一看,这不是守护刑房的人吗?难道,金生和金家九长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何事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