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不可一世,此时的沈惜月,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站在金三木他们面前的这个沈惜月,分明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却生生的让他们带有一丝害怕的错觉。
但很快的,金三木就反应过来。
沈惜月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如今这么一番姿态,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金三木如此一想,随即大笑,道: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给我上!”
吃过近身作战的亏,这金三木带来的十个人,站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施展着法宝。
沈惜月站得笔直,手中的龙纹短刀横在了身前——
她眼中杀气迸射,下一秒,身影诡异的变幻。
“注意放出防御法术,小心沈惜月近身……”
沈惜月没有近身,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调转出来,用来施展御风术。
一个闪身,跃上其中三人头顶上方。
三人慌忙要祭出来的法器还没有来得及施法。
龙纹短刀刹那间变大,沈惜月俯冲的时候,底下三个人即刻间传来惨叫声。
三人硬是被直接变大的龙纹刀刀身给劈中,压在了地上,骨头碎裂,缓慢的没了气息。
沈惜月压根没有停留,直接从地上俯冲着飞身到另外两人身旁,长长的龙纹刀将他们一并穿了过去。
撕拉一声,是沈惜月将龙纹刀抽回来的声音。
染血的龙纹刀跟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小。
随即沈惜月侧身一闪,躲过其余人的法术攻击,只见三五道凌厉的光芒射来,她一一躲闪开来。
凌厉光芒三五道,直直的射中上百米外的商铺柱子上。
轰隆隆——
幸好那商铺没什么人在,半边商铺的柱子都倒塌下来,席卷起一阵阵的尘土和残骸。
刀挥向最后一个金三木的时候,他已经飞上了旁边的屋檐。
“哼!沈惜月你个废物,我们金家不会放过你的。”
沈惜月眼睁睁的看着他逃离的方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嘴角上扬,宛如冰霜的弧度透着嗜血残忍。
“龙儿,将他——五马分尸——”
“是!”
龙纹短刀宛如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几个转瞬之间就追上了逃离的金三木。
金三木惊恐的看着飞来的那一把闪烁着红光凛凛的刀。
“唔……”
金三木瞪大了眼珠子的脑袋,滚落到了街道上。
沈惜月再也没有了力气,单膝跪在地上。
鼻子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
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她没有多少能力保护自己的场景……
“惜月,你记住!师父不行了,往后余生,你都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一张已经模糊到沈惜月多年没有想起来的脸庞,含笑的看着她。
师父——
“月儿……月儿……”
纳兰容城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沈惜月意识模糊。
眼皮沉重,她好痛,她浑身都好痛——
纳兰容城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体,还有满身鲜血单膝跪地的沈惜月。
“师父——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师父——”
沈惜月断断续续的话,呢喃着,不停的重复呢喃。
纳兰容城将地上的尸体一一辨认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抱起意识不清晰的沈惜月。
“方家、金家,这笔账,晚点跟你们算!”
沈惜月只模糊的听得见这句话,她抓住了纳兰容城的衣领,满是委屈,道:
“师父——他们欺负我,杀了他们……”
这话,让纳兰容城心里猛地一疼。
辨认下沈家的方向,随即疾行的纳兰容城,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好!”
沈惜月彻底的放松下来,陷入昏迷。
三天时间过去,昏迷不醒的沈惜月终于睁开了惺忪睡眼。
还没有等她看清楚眼前的场景,一张哭肿了的小脸蛋就凑了过来。
“三姐你醒了?你醒了,呜呜呜……”
沈妙音一把抱住了沈惜月,沈惜月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对不起,对不起三姐,我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我……”
沈妙音着急的语无伦次,急急忙忙的松开了沈惜月。
沈惜月张了张嘴:“水……”
声音沙哑的不像一个女子的嗓音。
动一下胳膊,都能疼得她皱眉。
“喔喔喔,马上就来。”
沈妙音惊喜交加,手忙脚乱。
碰到了桌子旁边的凳子,倒热水的时候杯子和杯子相互碰触发出不小的声响。
等将沈惜月搀扶着坐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分多钟。
沈惜月就着沈妙音的手将热水喝了两三杯,才缓过劲来。
这好像不是她的住的地方。
“这是哪里?”
“这是正屋偏殿,父亲居住的院子。”
沈妙音红肿着眼睛,一番解释:
“三姐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纳兰家大哥守着都没有走开过,父亲都过来劝了几次也不好使。”
“……人呢?”
沈惜月随口问了一声。
“大夫说你快要醒了,他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沈妙音忽然想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
“瞧我这记性,纳兰家大哥嘱咐了,你一醒来就要喝点清粥,先暖暖胃,我这就是端来……”
沈惜月看着沈妙音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她倒是不觉得饿,就是觉得又有点困了……艰难的躺下去后,不一会儿功夫,睡着了。
沈惜月睡着的时间不知道,纳兰容城去了金家。
金家会客厅。
金家家主是个白发苍苍的女子,但面容显得很年轻。金柳依,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实际上年龄是个谜。
左右两边是金家两位长老,一个身着一袭玄衣,一个身着华丽的锦袍。
玄衣的是金鸿飞,华丽锦袍的名为金律善。
“纳兰大公子倒是稀客!来,请入座。”金柳依满脸笑容。
“金家主,七长老,八长老。”
纳兰容城一一打了个招呼,行了个晚辈礼,随即入座。
“不知道纳兰大公子上门可是有要事?”
问话的是金鸿飞。
纳兰容城摩擦着酒樽,魅惑的面容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
“七长老不知道,莫非金家主也要装傻吗?”
“怎么会?金生那混小子我已经命人将其关了紧闭!”
金家主金柳依这会儿没了多少笑容,但到底面容还是和和气气。
金鸿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一拍脑袋,道:
“原来纳兰大公子上门,是因为金生那浑小子伤了沈家三小姐的事情。”
“都是小辈之间的争执,我们当前辈的,自然是要管教管教。”
金鸿飞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说的轻描淡写,
“真没想到,沈家三小姐历来都是没有修炼的,却在城门口一战成名!”
“现在整个洛城的人都知道了,沈家三小姐血染城门口……”
纳兰容城还是保持着浅笑的面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淡淡的扫了一眼金鸿飞。
金鸿飞堂堂一个灵尊初期的修士,居然就是被他这么扫了一眼,顿时有种心颤的错觉。
“纳兰大公子,光是惩罚金生那个浑小子是远远不够的,毕竟还是得好好补偿沈家三小姐才是。”
金家主金柳依适时的将话题引到了补偿上面去。
言下之意是,现在追究对错意义不大,还不如换些有用的物品补偿给沈惜月来的实在。
“金家主说的可真是轻巧!”
“为什么沈姑娘需要血染城门口?”
纳兰容城扫了一眼金家主,薄唇轻启:
“陵园里面的所有灵草除了必须上缴的之外,其他的天才地宝,谁抢到了就属于谁,除非主人家拿出来分,或是拍卖。”
“否则谁都不得争抢!”
“这可是当今陛下的旨意。”
纳兰容城抿了一口酒,薄唇勾勒出一抹危险的弧度:“陛下都允许天元果和补天芝不需要上缴。金家好大的权力啊!”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
却让金家坐着的三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颤。
“金生毕竟还小,不懂其中的厉害。我们本来的意思只是想要将沈三小姐好生的请来金家做客,谁知道金生传递命令的时候,传错了,这不,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
金家主主动的从位置上走出来,往纳兰容城身边走去。
扭着腰肢的金家主亲自给纳兰容城斟酒。
“纳兰大公子,说起来,我家金生怕是也受了方家的挑唆!”
很好,踢皮球是吧?
又想将所有的责任往方家身上推。
可惜,无论是方家还是金家,纳兰容城都不想轻易放过。
敢伤了他的人,就得付出些许代价!
纳兰容城心里暗暗的想着,面上不动声色,看着面前这个故作小女儿姿态的金家主。
眼眸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凤眸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纳兰大公子,请!”
金家主亲自捧着酒樽,递给了纳兰容城。
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凝视着纳兰容城。
“晚辈当不得金家主这热情!”
“若是金家主想要用这些东西来解决的话,晚辈不介意让你们金家所有后辈,都尝尝晚辈的手段。”
纳兰容城嘴角含笑,说出来的话虽然平淡无奇。
却是生生的让金家主曼妙的身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就连旁边坐着的两个金家长老,面上都飞快的闪过惊恐来。
纳兰容城什么手段?
他的手段,是让一个家族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
金家主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仁。
“不知道纳兰大公子,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