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怀楠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和谁谈谈,除了沈冷之外的人,但必须是沈冷的人。
思来想去,最终选中了王阔海。
窦怀楠确定一旦让沈冷知道了他的想法,那自己十成十没有好果子吃,可他考虑的不是一人的生死,而是战场的胜负。
“此战最后,我们胜算其实不大。”
“有多大?”
“一成都没有。”
“为什么?”
窦怀楠看着王阔海回答:“敌军之众是我十倍。”
王阔海问:“可求立人,纵然十倍于我,有何可怕?”
“战之初期,敌我士气皆旺,拼天时地利拼各自勇气,拼训练配合,拼战阵方法,战至中期,拼的是毅力胆色,拼的更是信仰,如今便是这中期,可却快过去了,若拼至战之后期,勇气,训练,战阵,毅力,甚至信仰都没有任何意义,拼的就是人多。”
“求立人人多,体力上还要好一些,再坚守一天便是我们的极限。”
窦怀楠看着王阔海说道:“我有一险计,执行此策之人怕是九死一生,或许十死无生。”
王阔海脸色微微一变:“所以窦先生找我来?”
“是。”
“请问先生,为何是我?”
“因为你憨直。”
“窦先生这是说我傻......”
“不,憨直不是傻,若换做另外一个心思太多之人,便会犹豫,便会怀疑,便会失去锋芒,纵然最后还是做了,也没有一鼓作气去送死的决心,最终怕是功亏一篑,唯有你的性子适合,只要答应了,便一定去做,不会去思前想后,也不会去犹豫不决。”
窦怀楠问:“你从军是为什么?”
“将军甲,万户侯。”
“你还真是憨直啊。”
窦怀楠叹道:“这一战若是成了,你得封将军,万户侯怕是还难,得等以后。”
“这样啊......五品将军也没什么意思。”
王阔海笑了笑,瓮声瓮气的说道:“可是我若去了,将军便会胜,我从军是为将军甲,那是初念,如今多了一份,也为沈将军。”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碎衣甲:“我去。”
窦怀楠脸色一变:“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你去了,怕是难以生还。”
“我有个堂兄。”
王阔海看着窦怀楠的眼睛说道:“比我矮小瘦弱,先于我从军,是南疆边军,当年与南越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