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他在一家书局,罩着斗笠,采买了十余本大部头的书籍,一张雪缎纸,一瓶浆糊,一把裁纸刀,又返回客栈。
两个时辰后,他离开了客栈,路过一家铁匠铺时,将一堆裁得七零八落的书本、散纸,尽数投入汹汹燃起的炉火中。
静待纸张化尽,他返回永丰商行,开了一个储物柜,将一个信封塞入储物柜后,迅速离开。
第二日傍晚,一个风尘仆仆的斗篷客进了永丰商行,报出了密匙,取走信封。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邓孝先已返回了东都。
威远侯一番辛苦运作,他的处分下了,罚俸三年,官职降为柳州守备。
如此结果,对邓孝先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只要能出外领命,手握权柄,一切就都有希望。
按惯例,到了二十九,邓氏三兄弟都得携带家眷返回威远侯府,陪威远侯一起过年,直到过了初五,才会返回各自的小家。
一上午,邓孝先的夫人携着三个子女,已经先行返回威远侯府了。
邓孝先却没急着离开,他在凉亭中备了一桌雅致的席面,单请一名贵客。
将将正午,贵客登门,邓孝先远远出迎,接了贵客入内。
那贵客不是别人,正是淮东侯谢昆。
论地位,谢昆远比邓孝先高,但淮西一行,两人成了难友,皆有邓神秀这个刻骨铭心的仇人,返回东都后,倒越发亲近。
此番,邓孝先运作柳州守备一职,谢昆也出了大力。
是以,邓孝先对谢昆越发恭敬。
两人一番推杯换盏后,谢昆道,“却不知令尊对邓神秀如何评议?”
邓孝先道,“世叔放心,家父不曾提一句那个野种。
单看那野种如此待我,便知他是怨恨吾家到了何等地步?”
谢昆冷道,“你二哥又是何态度?终究是他的种,他岂能没有想法。”
邓孝先轻蔑一笑,“我二哥是个闷葫芦,说实话,我也很奇怪,就他这性子。
怎会当年走了一趟淮西,就留下个野种来,实在太叫我诧异了。
谢侯放心,那野种我一个人收拾,无须谢侯费心。”
谢昆道,“世侄有此雄心,我甚欣慰。
此獠实在非同小可,谁能想到他竟在短短大半年时间,成就如此修为。”
邓孝先道,“消息摸到了,说来也是有人太蠢,董国公家的小公子……”
邓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