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碗送回那女子手中。
“哎呀,你这可是牛嚼牡丹,糟蹋了子豫姑娘做的美食,”李庸摇头晃脑,捻起勺子,将一勺粥送进嘴里,口中赞叹道,“子豫姑娘,你这碗粥中到底放了什么食材,为何如此香甜可口,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粥。”
子豫对他淡淡的,“肉粥中加了一些花汁罢了,没有公子你说得那般神奇。”
可是徐冲也觉得她过于自谦了。这碗粥,融合了肉和花两种香气,本应该南辕北辙的两种气味,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不仅没有互相压制,反而相得益彰。肉香和花香因为对方的衬托而更加浓郁,连他这般“牛嚼牡丹”地咽下去,都回味无穷,想再喝上一碗。
“子豫姑娘,这粥里没有药材吗?你从不熬制汤药给我,可是我这身体却是一天好似一天了,再过上一两天,应该就能下床走动了。”李庸一边说一边舒展着筋骨,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还是说,你们这山谷中种着一味神药,香气扑鼻,却不为外人所知,就像姑娘你......一样。”
这话说得轻佻至极,徐冲本以为子豫会生气,哪知她却也只是笑笑,一言不发地将两只碗重新放到托盘上,转身走出了屋子。
李庸摸着油腻的嘴角笑,“装,等我送了聘礼过来,她怕不是哭着喊着要跟我回去,一直呆在深山老林中,想必这父女俩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就怕你走不出这里了。
徐冲在暗处看他,眼底寒光闪动。
***
山谷中的时间似乎比外面快得多,徐冲觉得自己只是眯了一小会儿,哪知睁开眼时,已经看到了西南面天空上那轮上弦月,又尖又亮,银色的钩子似的,嵌在黛蓝色的天幕上。
他记得自己睡着前的那一刻还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杀死李庸,因为李庸已经先自己一步进入了梦乡,下起手来会方便不少。可是办法还未想出来,一阵困意却席卷而来,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压在下面。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头脑中各种各样的想法做一个总结,就沉入了黑暗的梦境中。
徐冲做梦了,还是那个困扰了他二十八年的梦,没什么稀奇,还是那“叽咕叽咕”的吸吮声和藏在床下的一团暗影。
但似乎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梦中的他依然捏起了拳头,两道不羁的长眉紧紧锁起。
他嗅到了一股味道,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儿,而且,是新鲜的血。
“叽咕......叽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