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眼睛里泌出一丝寒意来,“你慌什么,这歌我才刚唱了个开头呢,”她唇舌轻启,幽幽道,“奉劝世间人,好还天之道。勿谓婴儿痴,怨恨不知报,儿命亲不怜,安保怜亲命。绝嗣减寿年,赫矣阴司律,及至索命时,噬脐不能及。”
伴随着这首如泣如诉的歌谣,她身后缓缓腾出一个暗影,细瘦的小胳膊小腿,仿佛是个婴孩。它就趴在她的背上,冲着前面发出一声凄厉的叫。
小伙计疯了,他蹲在地上,两手抱头,看着那个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身影,口中喃喃道,“你是谁?你不是她,你一定不是她?”
脑中“嗡”的一声,他猛地回到那个自己拼命想忘掉的晚上,那时他还不足十岁,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侄女朝玉溪的方向走去,而她回来时,手里只有一个空空的襁褓。他还记得那孩子的哭声,嘶哑,像小猫儿似的。
可是若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个婴儿的哭声叠加在一起,就是刚才那声凄厉的尖叫了吧。
“你别过来。”泪水从店小二的眼睛留下,落入唇角,是咸涩的味道,可他却浑然不觉。
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盘子的碎片,用锋利的尖角从店小二的脖颈处轻轻划过,割破他浅层的表皮,然后从鼻翼处发出一声冷笑,“你问过你娘吗?亲手杀死自己的孙女是什么滋味?”
“这种事家家户户都有,为什么单单找到我头上?”小伙计匍匐在地,惊恐地看着血珠从脖子那道不深的伤口上一滴滴泌出。
“放心,我会一视同仁的。”她垂头看他,眼中似是带着一丝悲悯。
“咔、咔、咔、咔”
苏珊抽搐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从头到脚罩了一层汗,像裹在一层湿湿滑滑的皮中。
什么在响?
她屏气凝神,一根指头都不敢乱动,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咔、咔、咔”
那声音来自她的头侧
苏珊不动,只将眼睛斜向一边,可当看清楚那个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时,她大大抒了口气,整个身体随之放松下来:那是她的怀表,表盘边缘镶嵌了一圈珍珠,在暗夜里折射出美丽的光圈。
苏珊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自己怎么会这样胆小了,竟被一直贴身带着的怀表的吓成这样。
这么想着,她伸手探向旁边,想摸摸艾米,这是她成为一个孩子的妈咪后养成的习惯,只要半夜醒来,必然要先看孩子,只有触碰到艾米小小的身体,才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