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临时找人顶替他的位置,然而即便如此,却仍有观众不满,有要退票的,更有喝多闹事的,搞得余春华每日是焦头烂额,邪火窝心。
这日,他实在是按不下心头这股怒气,决定亲自去赌坊把廖采臣叫回来。他下定了决心,这次不管是打是骂还是捆着也罢,都要将廖采臣带回来,否则,他这个班主也不用当了。
可是刚走到茶园外,却看到廖采臣竟已经自己回来了,他蹲在墙根下,拿着一根干草在地上划拉着,肚子里仿佛装满了心事。
他这幅落寞的样子倒让余春华积蓄了许久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于是他走过去,冲廖采臣道,“还知道回来?还记得你是茶园的人?”
听到余春华的声音,廖采臣抬起头来,可是一看到他的脸,余春华却唬了一跳,表情都凝滞住了,嘴巴微张着,只盯着他肿胀的满是青紫的脸不动。
“谁......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过了许久,余春华才结巴着道出这么一句话。
廖采臣哭了,泪水在肿起的眼眶中打转,持续了许久,才慢慢落下来。
“班主,我输了,输得精光,还欠下了一大笔钱。他们说,我要是三天内还不上这笔银子,他们就要来取我的命,我可怎么是好啊?”
听了这番话,余春华气得直跺脚,他知道廖采臣不争气,却没想到他竟能糊涂到这个份上,不仅输了丘然给的银子,还欠了一笔更大数目的赌债。
可是看廖采臣现在这幅可怜巴巴一身是伤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对他太过于苛责,怕他一个想不开,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于是,余春华只能好言相劝一番,先稳住廖采臣的心神,又给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去医馆看伤,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脸面是最重要的。
廖采臣走后,余春华这才点了根旱烟,就地坐在门槛上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叹气。他对廖采臣和对其他人是有些不同的:廖采臣这个人虽然没定性,做事也不认真,整天吊儿郎当的,但唱戏的天赋却极高。余春华在这行做了几十年,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难得的好苗子。还有一点,廖采臣的眉眼和他早逝的儿子有几分相似,所以余春华有时看着他,竟像看到了自己日日思念的孩子一般。
对着这样一个人,他难免心生怜爱,对他的管教也不免较旁人少了些严格。他常想着,廖采臣成了今天这幅模样,自己这个当班主的或许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正暗自神伤之际,穆瘸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朝他脸上一瞅,笑嘻嘻道,“怎么了老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