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的人,只会握着帕子小声啜泣,安氏更是比较淡定,眼泪是流了,却没出什么声音。这卧寝里的哭声除了韩氏之外,其余的多半是丫鬟婆子和家丁们凑数凑出来的。
凤羽珩的到来让这一家人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就连韩氏都跟着松了口气,一边哭着一边跟她说:“二小姐,您可一定要给老太太作主啊!”
她这话说完,跪在老太太榻下抹眼泪的金珍也说了一句,意思却完全不同,甚至相反,她说的是:“二小姐,老太太围堵县主府闹事,您看在她已经故去的份儿上,就不要再怪罪了吧。”
金珍这话一出,韩氏立马也想起来这么一档子事,也立马想起来这事儿里还有她闺女粉黛跟着掺合。不由得心头一颤,身子晃了两晃。她想跟凤羽珩求求情,可是往后那么一瞅,又一眼看见跟在凤羽珩身后的姚显,多年之前的记忆匆匆归位,韩氏只觉周身凉意迸现,抓着丫鬟的手都禁不住地打着哆嗦。突然就有一种凤家要完蛋了的感觉,粉黛之前还高兴地告诉她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她就会被抬成贵妾,谁知,贵妾没抬成,作主之人的命却没了。
她想跟凤羽珩再说点什么,可是一恍神儿的工夫,人家已然从她面前匆匆走过,就连想容都没向她看过来一眼。
韩氏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粉黛也错了,在这个家里就该学三小姐想容,围拢老太太不是不是正途,亲近凤羽珩才是正经事。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凤羽珩与姚显二人来到老太太的床榻边,想容挨着安氏跪了下来,轻声啜泣。凤羽珩伸出手去,直探向老太太的颈动脉,再撑开眼皮细看瞳孔,这才对着姚显点了点头,示意确诊死亡。随即,又偏了头往床榻边的一滩血际处看去,边上站着的一个大夫主动开口道:“这是老太太临去前吐的血。”
凤羽珩的眉心攒起,看了那大夫一眼,再去细看那一滩血迹,最终,依然是与姚显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上去,老太太是因被人殴打,以致内脏功能受损吐血而亡,但实际上,凤羽珩和姚显都看得出,这一口血根本不是因为内脏受损而吐,老太太的死因是中毒。
她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这屋里站着的四个大夫,吓得四人齐齐跪地,纷纷道:“草民无能!县主饶命!”
她冷笑,“是挺无能的。”
随即转过身,对着同样站在屋子里抹眼泪的管家何忠说:“祖母离世,即刻对外报丧。”一边说一边摘下自己腰间的腰牌递了过去:“拿着我的腰牌去请一名太医一名仵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