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突然就咯咯地笑了开,“父亲,我是您的女儿,怎的说一句话您就跟如临大敌似的?”她状似仔细地去看:“哎呀,额上还落了一滴汗,父亲是热吗?”一边说一边动了手将车厢里两边的窗帘全都给拉了开,然后想了想,又将前头的车帘子也给拉了开。今日刮的是北风,呼呼的就直灌进来,冻得凤瑾元嘴唇都紫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快把帘子放下。”
她却不觉得怎样,就像风吹在脸上完全没感觉般,只是面色却也如这寒风一样冷得令人彻骨。
“阿珩有个问题很想请教父亲。”她迎着风,声如流水,“如果康颐长公主将来提出要到阿珩的炼钢炉前一观,父亲是不是也像今天日这般欣然同意,又巴巴地陪着呢?”
凤瑾元牙齿都打着颤,听她这样问话赶紧就道:“当然不能!炼钢事关大顺国运,为父怎会如此糊涂?”
“哦。”她点头,“现在的确是糊涂的,父亲知道就好。”
“什么现在糊涂?”凤瑾元快被她给绕懵了,“百草堂不过就是个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去看看又能怎样?大街上人来人往,谁还不往里瞅上两眼!”
“恩。”她想了想,“也是,既然父亲说只是看看,那便只是看看吧。”说话,往车厢后头一靠,竟闭目养起神来。
凤瑾元气的那是没法没法的,干脆自己起身去把帘子全都给放了下来,这才觉得稍微恢复了些暖意。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凤羽珩的眼睛在车停的那一瞬间就睁了开,又把凤瑾元给吓了一跳。
“明明醒着,还在那里装睡。”他忍不住斥了一句。
可凤羽珩却认认真真地告诉他:“父亲错了,女儿是真的睡着了,这只是当初在西北深山里练就的本事,哪怕睡得再熟,只要周遭有一点点变动,都会立时醒来。不然,只怕女儿跟子睿早就被大山里的野熊给吃得骨头都不剩。这是父亲赐给儿女的历练,阿珩多谢父亲。”她话说完,掀了帘子就下了马车,黄泉亦随后跟上。
凤瑾元誓他回府时再也不要跟凤羽珩同一辆马车,于是在他随后下车时,悄声告诉身边小厮:“你回府去再赶一辆马车来。”
那小厮一直在外头跟车夫一起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再赶辆马车过来,但看凤瑾元脸色难看,便立即明白,只怕是二小姐又没给老爷好脸色看。心里不由得佩服起凤羽珩,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牛的小姐。
凤瑾元下了车,直奔后面康颐和茹嘉的马车而去。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