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教官,为什么是尼姑庵?”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着。
“呵呵,到那里你们就知道了。”成大均卖了个关子。
“我知道,”一个嘉兴来的学员道:“在嘉兴,就有些尼姑庵暗地里从事着卖身的勾当,嘿嘿,这个豁牙会不会把尼姑庵当做安乐窝了?”
成大均差点一个巴掌拍过去,这个家伙,什么乱七八糟地都敢说,在海上漂泊有些日子了,众人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在定海,不允许他们上岸就是怕他们逛青楼,这回听到尼姑庵里的腌臜事,似乎都来了兴致。
“我可警告你们啊,学堂的规矩你们都是学过的,犯了律条,可别怪老成没提醒过你们。”
船近东山岛的时候,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东山岛像一个小小的馒头,飘移在浩瀚的大海上,这是一个东西不过五里,南北不过三里的小岛,从天空俯瞰,像一个长长的香瓜。太阳并未高挂,微微露出点光亮,以显示它的存在。
平远把巨大的身躯隐藏在一个小小的山岛后面,从东山岛上看过来,是看不见平远号的。海面上能隐藏身形的机会并不多。
二十几个学员在成大均的带领下登上了小渔船,每个人都穿了黑色的夜行衣,就像武侠片里夜行的大侠一样,用一块三角形的黑色面纱遮住脸后,就行日本的忍者,在黑夜里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渔船慢慢地驶向东山岛。其实这个岛上是有居民的,这些居民都是从事渔业捕捞的。海盗就隐藏在渔民之中。其实海盗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个个穷凶极恶,面露杀像,甚至是一个戳瞎的眼睛上蒙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他们平时为民,盗时为匪,是故官府来追缉海盗,不但找不到人,还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这就有点像湘、鄂黔三省交界处的农民,白天种地,到了晚上就约三五个好友,抢劫过往的客商,大多数的时候是一无所获的,但是偶尔也会遇到独行的客商。他们就会把人洗劫一空,然后推入万丈深渊。这些人发了财也不伸张,把钱往地里一埋,第二天照样背着锄头干农活。你要路过田地看到他那副憨憨的样子,一定想不到他就是晚上那穷凶极恶的劫匪。
岛上的二赖子率先发现了靠近的渔船。他呜呜地吹起了海螺号,闻讯赶来的瓢瓜慌忙地问:“怎么了?”。
“你看,”二赖指着不断接近的渔船道,“有人过来了,这船应该不是我们岛上的。”
瓢瓜一记耳光抽在毫无防备的二赖子脸上,“啪!”
“为什么打我?”二赖子捂着脸抗议到。
“路过的渔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害得老子白跑一趟。”瓢瓜训斥道。他是老资格的海盗了,今晚轮到他值夜,他又把任务交给了小喽喽。
“送上门的不抢白不抢。”二赖子嘟囔着,心里挺不服气。
“兔子不吃窝边草,”豁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把二赖子和瓢瓜吓了一大跳。
“老大你怎么起来了。”瓢瓜讨好道。
“我听到海螺号就醒了,顺便过来看看。昨天眼皮一直跳,不知道会有什么灾祸发生。”
“哪有什么灾祸,我听老辈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瓢瓜又谄媚道,最近他的表现尚佳,在帮里的地位直线上升,这海盗也会是有组织的嘛。
“这渔船怎么靠过来了。二赖子,去问问。”豁牙吩咐道。
“你们是哪个岛上的?”二赖子一边跳将着一边高声喊道。
“我们是沈家门的,路过补充点淡水。”渔船上渔民打扮的拴柱高声回道,他本就是舟山群岛的渔民出身,应付这些手到擒来。
“老大,他们是来补充淡水的。”二赖子扭过头向躲在岩石后面的豁牙和瓢瓜汇报道。
“大事不好,这个笨蛋。”豁牙不愧是当了多年的海盗,二赖子话一出口,从渔船上猛地蹿下十几条黑影,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涉水向他藏身的岩石奔来。
来者不善,豁牙来不及思索,拔腿就往岛上最高处——尼姑庵狂奔。后面紧紧跟着瓢瓜和二赖子“老大,等等我……”
偷袭变成了强攻,等成大均带领众人把小小的尼姑庵包围了以后,这才发现庵门紧闭。要是从大门攻进去,说不定会有什么家伙等着招呼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