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转县衙,徒三叫江平去安置鹿千户一行。
自己去寻了陈翼。
这个陈翼不是别人,就是滨江县那个陈举人。
他四十来岁,正直壮年,看着世道不对,也生出几分野望来。
之前想要投滁州,正赶上滁州主力开拔,打听到侄儿陈大志在徒三军中,就投到徒三这边。
这是明面上的说辞,实际上的原因,是因与霍家有旧怨,眼见霍五势力越来越稳,到底心存顾忌,才跳出滁州,给自家找了个靠山。
徒三麾下头目,都是乡勇出身,勉强算作半个读书人的只有江平,自是求贤若渴。
陈翼虽来的日子不长,可如今在徒三麾下,座次仅此江平,算是徒三的谋主。
“明日我带人回滁州!”
生死是大事,奔丧是要奔的,这个徒三并不犹豫。
霍五大军还在途中,马寨主就打发人来报丧,这份心意,徒三也领情。
陈翼摸着胡子,道:“就算没有马将军丧事,三爷也该走一遭……三爷与霍五爷本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霍公子更是三爷的亲外甥,至亲骨肉,亦没有疏远的道理!”
他来了不足一月,已经知晓徒三的艰难。
上头的柳元帅,不仅不能做徒三的靠山,反而防范过重,还有拉后腿的嫌疑。
只是疏不间亲,柳元帅再不好,也是徒三的老泰山,没有下属说道的余地。
徒三沉默了片刻:“我不想带江平回滁州,可又不知怎么与他说……”
陈翼的手顿了顿,心中警醒。
这个江平,就是前车之鉴,自己可莫要犯了同样错处。
他从侄子口中,已知当初滁州之变的原因。
当初的事,旁人不知内情,众乡勇却是晓得。
他们心中也有一杆秤。
不说霍五对徒三厚道不厚道,只卫氏兄弟一朝得志便猖狂,欺负挤兑起水进来,就引得不少人反感。
水进也是同乡兄弟,又是里里外外的好人缘。
就是水进之前留在曲阳,也多少有为徒三做质的意思。
这样的兄弟,外人没欺负上,自己人就欺负上了?
再说罪魁祸首江平,平日里待大家舌灿莲花,可好处也就全在一张嘴上。
从滁州离开,看着江平如花美眷有着,几车的财物带着,大家心里滋味莫名。
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