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外套,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显得他的皮肤更加病态的白。
我现在大约离他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他应该看不见我。我的车窗玻璃贴的是最黑的保护膜。
这几天跟我的几名小助理吃午饭的时候,听他们八卦。我有两名女助理,都是二十出头,刚刚从学校毕业,还没结婚。
她们好像对这个冷文燮早就有所耳闻,而且在市政厅的女职员心中口碑很好,虽然他已经结婚有妻子,但许多年轻女孩还是对他趋之若鹜。
她们对他的评价是
“禁欲,冷酷,杀伐决断,不苟言笑,手握强大的权力,像个……暴君。”
但他也有弱点。
跟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类一样,在大规模的核爆之后,他也患上了核污染后遗症,他的症状主要体现在肺部,经常哮喘,随身携带治疗哮喘的喷雾。
偏偏他还有很强的烟瘾,这使得他的咳嗽更加频繁。
市政厅大楼内部全面禁烟,没有太多的时间解瘾。
现在,下了班的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正从大衣口袋中陆续摸出两样东西。
先是哮喘喷雾,嗤嗤地往嘴里喷了几下;
接着又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雪白的烟夹在手里,又拿出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习惯性地朝天上望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似乎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第一口烟在口中流连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圈。
我们的上方,在很遥远的地方,充满了核爆后升腾起来的浓烈烟雾,那些物质使得这个城市终年不见阳光,气温常年保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所有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仰面露出一点点白皙的脖颈,在这灰黑色的世界显得格外刺眼。
我不禁猜测,身居高位的他,此刻正在想着什么呢?
他知道由于他牵头颁布的法案所带来的影响,让那么多“学院”的生化人,像猪肉、牛肉或者小白鼠一样,沦为毫无尊严的医学“耗材”,被人随意摘取着健康的内脏,还梦想着熬过五次捐献,成为自由生化人吗?
他知道“工厂”的生化人,正被惨无人道的对待,做着最艰苦的工作,却得不到合理的报酬,平均寿命不到三十岁就在工作岗位上累死,根本等不到退休吗?
忽然,他低下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本能地扭过头,慌乱之余还启动了车子,在一排静止的车辆中,闹出很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