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意是一码事,可底线又是一码事。
马云禄若是以妻之名入了他赵家祠堂,那百年之后向夏天又该以何种身份载记赵家族谱、收入赵家祠呢。
马岱瞧出了赵云的犹豫,怒火蹭地往上冒:“小妹生得时候,你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如今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寒尸,难道你还要再拒绝吗?像当初气死我大哥那样,再来气死我?!你准备让我们一家人都因你而死吗?!”
说到后边,马岱实在是气不过,上前一把揪住赵云的衣襟。
向夏天吓得魂都丢了,赶忙将他们二人扯开。可马岱的力气,岂是她一介妇人能撼动,“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子龙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没要拒绝你。他答应,我替他答应。”向夏天的嗓子都喊哑了,她死死地按住马岱的手,不给他对赵云动手的机会。
“娘子!”
“子龙你别再说了!咱答应!”
赵云哼一声,将脸别至一旁。
“你能松开他了吗?”向夏天带着哭腔,几乎用恳求的语气。
这次他们理大亏,焉能不听从别人的安排呢。
马岱这才放开了他,他见赵云仍不大情愿,心中也甚是不满。可赵云的夫人已经退步,那便算是答应了。他若是再得理不饶人,也难保赵云不会翻脸。
“我回去会命人开始准备。”向夏天对马岱说道,再朝他拂一礼。
她再挽上赵云的手臂,“走吧。”
其实让云禄归入赵家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对两家而言都是好事。马家能消除怨恨,云禄地下有知也能瞑目,而云天他们也不必整日地不安与愧疚。
问题就出在名义。
赵云认为,他认定的人绝不可改变,今后他想让列祖列宗认得儿媳是向夏天。而夏天现在别无他求,只要能和赵云平安度日,问心无愧就好。云禄已是躺在冰棺的人,她又何必去计较这些名分呢。
赵云双目如炬,拳头也攥紧。他气恨,她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她怎能将他推开,她怎能妥协答应了马岱,她怎能弃他妻的名义而不顾。
赵云的脚下似扎了根,迈不出步。
“回家吧。”
向夏天轻声哀求道,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赵云皱着眉瞥她一眼,见她睫毛上带泪,一双眼失落地垂着,他的铁石心肠还未再维持半刻。
他一声不响地缓慢走出,迁就着她的小步。
最后马岱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