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夏天话只说了一半,她不敢说全,怕落下话柄。若是崔清水死心不改,难保她不会又去曹操那里告状。
不过向夏天有这个自信,能收住崔清水的心。她和崔清水相处了也有一段时日,她恐怕比曹操还要更了解他这个下属。
为什么?
几次夜里,向夏天不能入眠。她都能隔墙听到崔清水的嘤泣之声,像是在怀念亡故的亲人。坚强非她,冷漠无情更非她,分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姑娘,为什么要将自己伪装成这样。
向夏天可怜她,同情她。她想抓住这个侠骨柔肠冷面姑娘的心,若里能得崔清水的襄助,外能得华佗的接应......她仿佛等来了那一丝希望,逃出生天的希望。
崔清水在替她系着腰带,听闻她此话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顿然。她只迟疑了片刻,“待会您是先用膳,还是先洗脸。”
向夏天本以为能听到所期望的答案,显然这个答案令她很失望。向夏天一把将她的手打落,“滚开!”
崔清水的手背被打得泛红,但她默不作声。在没有曹操的命令之下,她的任务便是将向夏天服侍好。她欲再度上前,将她的腰带系好。
“你滚开!谁要你这没皮没脸的东西碰我!”向夏天气恼极了,她根本不想让崔清水碰她。
“这衣裳也是你替我穿得,以后我再也不需要你为我干这种事。你别拿服侍曹操的那一套,同样用来对我,我不是他曹操!”向夏天脱下衣裳,换上另一套。崔清水越是言听计从,越是赶也赶不走,越是表现得像个没有情感、没有灵魂的木头人,她便越是生气。
崔清水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知道向夏天在生气什么,可她的主子只能是曹操,由不得她选择做主。向夏天胡乱地解着衣裳,丢得地上都是,她只有上去捡起再拍拍灰,任由向夏天嘴上碎碎念地埋怨着。
忽然,自向夏天的里衣袖袋中掉下一枚玉簪。崔清水照样捡起,只是下一秒她却生生愣住。
“这个玉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崔清水嗓音颤颤。
向夏天皱眉,她怎么突然问这个,莫非这玉簪子有什么不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快告诉我!这个玉簪,你是怎么得到的?”崔清水激动地站起身,朝她靠近一步,颇有逼问的意味。
“你这是干什么?你识得此玉簪。”向夏天答非所问。主仆俩人相互套着话,仿佛谁都不愿先开口坦白。
崔清水不说话,只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