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打在头上,流进眼眶,辣辣地疼。
坐在车头的刘官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声咒骂,“这该死的雨。”
“刘大人,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旁边拉着马缰绳的车把式凑过来。
此时正好一大股雨水顺着后颈流了进去,刘官差一个激灵,肥胖的身子弹起来,眼瞪的牛眼一般大,“说什么呢你!”
雨声哗啦,他的嗓门因为心虚格外的响,连旁边的府兵都有人看过来。
刘官差堆起笑脸对那边拱了拱手,随后缩回来对车把式呵斥道,“乌鸦嘴!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拿你去抵命!还不赶紧把这破车弄出来!”
车把式本就沾满泥浆的脸看上去更加灰头土脸,深深浅浅走回站着不动的马匹边拉住缰绳再次吆喝起来。
刘官差一人坐在车头,把圆鼓鼓的身躯又往里缩了一些,但还是挡不住雨水灌进去,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声晦气。
与此同时,他的心正急速跳动着。
虽然骂走了车把式,但环视着周围的雨帘和停滞不动的车队,他心里一直泛着嘀咕。
昨天随车的老李他听说人已经吓傻了。
上峰今天早上把他叫来说要把这档子事交给他的时候他整个人也差点傻了。
但谁知道平常和他一起饮酒作乐的那些同僚,居然家里这次都有人参加乡试。
为了避嫌,这档子事就只剩他来干。
都怪他家没人有出息。
看着青蓬车上泼水才能洗下来的血迹,刘官差就差点吓了个半死。
看到车旁边那黑压压一大片的卫兵,他不仅没感到安全,却有种在走黄泉路的感觉。
不然咋一个乡试的卷子,要那咋多兵呢?
一家老小的命都握在上峰手里,刘官差只好战战兢兢上了路,眼瞅着快到了,却下了这般要命的大雨!
这时天上啪的一声炸雷,一片白光中刘官差突然恍惚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心脏一个停跳,立马大吼,“有人在那里!”
中年男人的破锣嗓子饱含恐惧穿透了整个雨幕,其他兵士浑身一肃,有银甲卫靠了过来。
“怎么了?”
刘官差颤抖着抬手指向东南上方的树隙,“我好像……看见有人在那里。”
银甲卫定睛看去。
有一片树叶颤巍巍掉下来。
但整个树干树枝上没有半个人影。
几个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