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不愿意称我为父亲,一直把自己当成公主府的下人,”段浩初道,“他性情倔强,我就随他去了。”
段浩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觉得自在就行了。”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朱鸾将视线从亭外的雪景移开,看向眼前自斟自饮的男人,“深夜邀请弟弟的未婚妻相见,到底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事,就是我要走了,来向你道别,”段浩初微微笑道,“听说你上了灵岩寺,正好顺路,就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
亭子外面大雪纷扬。
朱鸾看着眼前微笑的男子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难道是成精了吗?
之前在英国公府动乱时,他找到濒死的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后来看到他带着虎符调动了黄山大营的兵马的时候这种感觉变得更深了。
而今日,在得知他就要离开徽州城返回神都的时候,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瞒着所有人上了灵岩寺,却没想到到了晚上,这个预感还是成了真。
她发现她可能从来没有看透眼前这个男人。
“为什么要向我告别?”朱鸾绷着一张脸说道,“立峥白天不是去送你了,有我未婚夫还不够,还需要我这个弟媳去送吗?”
段浩初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发鬓已经放开,此时全束着在身后,只着贴身小袄,光着脚没有穿鞋,甚至没有带上一件披风,一副入夜就寝的装扮,雪夜里越发显得单薄如弱柳。
但她面色如常,脸颊白皙却不苍白,让人联想起上好的瓷器。
“你不冷吗?”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段浩初突然突兀地问道。
他的手伸向脖子上系着的大氅的系带,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在半空中停下了。
“你……”他怀疑又期盼地看向朱鸾,“是不是……”
朱鸾蹙起眉,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当然冷啊,我都要冻死了。”
说完她站起身,手越过段浩初的手臂,伸过去拉开了他脖子上的系带,男子身上的大氅随之落下,朱鸾正想将其拉过来,男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站起身,捡起地上大氅走过来披到了她的身上。
他低下头,将系带在少女的脖子系了个结,他一边认真的打结,一边低声道,“你根本就不觉得冷吧?”
“怎么会,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冷?”朱鸾面无表情地说道。
“三更半夜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