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燕无微躬着身子,眼睛往下瞟,看着那宫殿的地面。
“爱卿可知晓这朝堂上的新鲜事?”萧策面上带笑,缓缓地从书案处往燕无面前轻移了数步。
“陛下可是为了李家之事?”
“朕就喜欢国师这一点,说话直白,不和朕绕弯子。”萧策近几日旁敲侧击问了不少人,没有一个敢直接说出“李”字。
“臣是陛下之臣,自当为了陛下考量。”
“爱卿有何高见?”
“蝼蚁之辈垂死挣扎而已,殿下大可听之任之,不出三日便会有结果。”
“那朕就等爱卿三日。”年轻的帝王精力正好,他对延年益寿的丹药毫无兴趣,肯让燕无当国师完全是瞧上了他身上的能力,能不知不觉混进内宫的能力,能算准风云变化的能力。
李鸿云的门生,十之六七都被陆续调出了栎阳派往了地方,李家父子很清楚,自己就快要被清算了。
至于李后,她一定会被“善待”,为了萧策的贤名。
偌大的李府一日比一日落败,府中原本豢养的数千门客如今也已走了个七七八八,树倒猢狲散,花甲之年的李鸿云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败在一个还未及冠的皇子手中,更不甘心这败了之后还得赔上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
胡须花白,面容干瘦,双目炯炯有神,每逢休沐日,花甲之年的李鸿云都会在李府竹林里的凉亭中独自一人下上一整日的棋。
孙四九在一旁的竹林中忙活着,如今已是初秋,竹林中今年的新竹该截去顶稍了,没了顶稍的新竹才不容易在寒冬中被冻死。
极轻极轻的叹气声传来,竹林中的汉子微微顿了足。
他的手中的动作未停,眼睛却隔着层层竹叶望向了李鸿云——那个澄州黑心亲王的亲外公。
孙四九出身澄州,那一年的澄沙河沿岸决了堤,孙四九的家乡一朝被淹,无数民众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花田。
他们开始四处流浪,就为了讨一口饭吃。
可朝廷拨下了的赈灾粮款却被澄王层层扣押了不少,那不是米粮中掺了砂子,而是砂子中掺了米粮。
思绪渐渐回拢,今夜,自有人能为自己讨回公道,柴刀锋利无比,险些割伤自己的孙四九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专心干起了活计。
一幅甚为详尽的地图呈现在了沈开济和宛矜玥眼前,从未去过李府的二人在这短短的一晌午时间记下了在李府的点滴,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