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并不频繁,要是此战在梅雨时节,这刘骁一行人便会如过无人之境一般,轻而易举地拿下整个皊州下辖的五个县城。
但这些,雪蛮却不会说。
沈昙并不希望这南洺此行过于顺利。
崤东的皊州军要喝水吃饭,这南洺的军士也得喝水吃饭,一万余人每日都要服下解药,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按照计划,再过一两日,这皊州城内的水井便会被投下解药,到那时的皊州军民约莫已死了一半,活着的人反抗能力也几乎为零。
两日时间,这黑暗中靠着偷食的小老鼠约莫能逮出来了。
一夜时间,舒白顶着李四的脸,成功摸到了钱天和关押的地方。
说是关押,不过是一间有锁的房屋,外面并无人看守。
撬锁,舒白不擅长,但拆门,他却知晓一二。
成功进入的舒白,见到了依旧清醒的钱天和,只是人虚弱得紧。
“将军,我是舒白。”舒白蹲下身子和斜倚着的钱天和平视着。
“你不是说自己想回奚山隐居?怎么又下山了。”钱天和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他忍过了一次又一次病发,瘙痒感是淡了,可全身就宛如是脱了力。
“我在找解药,将军千万别挠破,这病要是挠破只会引来更激烈的痛痒,甚至有的人会痛得失去神志。”
“梦溪县……情况如何?”饭食如常,无人苛待,可男子的声音愈发的小,仿佛那病重将逝之人。
“不太好,全军将士皆染了此疾。”舒白犹豫了片刻,终是说了实话“将军拿好这些,用法都写在这张纸里,我找到解药之后,定会来解救将军,将军保重。”
舒白将一堆瓶瓶罐罐塞进了钱天和的怀里,那折好的信纸则放入了钱天和的手中。
扮做李四的舒白在角落里蹲着,他眼看着一个半大孩子模样的黑袍之人撩开了张三的衣袖。
这小孩懂医术?
他小心地瞧着,那半大孩子却不多言,只是看了看张三的双臂,便径直走了出去。
原本拥挤的营帐顿时空了不少。
那刘骁好似很紧张这个小孩,他竟肯微微弓腰和这孩子说话,出门之时让其先出了营帐。
真是异常。
口服的痒痒药?雪蛮宽大的黑袍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他在城中缓缓踱步,思虑着那老鼠的躲藏之地。
几十人,吃了饭发现的染病,这下药之人应该就混迹其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