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乘坐的马车像是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中,无人打扰。
一直跟在二人马车后的虎卫,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似乎能听到马车内二人交谈的话语,似乎又听不到。
刘骁背着身子,对于席远修刚才说过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摸着自己湿透的衣衫,又蹭了下冒汗的鼻子,缓缓说道:“还是算了,她在老家过得也挺好,长安太大了,我怕她会有些不习惯。”
刘骁在说完这些话后,自己小心翼翼地将眼角的泪拭去,动作熟练,就像是随意的揉了一下眼睛。
席远修默不作声,他也习惯了刘骁做这样的事情。
一个贪生怕死的男人,总有自己必须独当一面的事情。
席远修从刘骁的口中得知,刘骁的母亲是个从来不想让儿子为难的人。
从未给刘骁寄过书信,怕他担忧。
只有每月一位从荆州过往的商客,会给刘骁传几句口信。
刘骁所以寄到家中的银两,刘母全部存放在了一起,交给了村长,等着刘骁娶亲时候用。
刘骁一直都觉得有些愧疚,在他饮酒作乐之时,母亲却在家中拌着野菜下饭。
人或许总是在那奢靡生活结束后,才会想到家人的不易。
所以刘骁每次酒醒后都会发呆,他都会看着家乡的方向,虽然相隔不远,可当他每有些想回家的冲动时,却都自己默默打消掉。
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席远修的原因,刘骁自己也不敢回去。
刘骁怕自己不够体面,怕让母亲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心疼。
他也是矛盾的人,而矛盾的根源就是面子。
席远修知道他的诸多顾虑,所以这次他决定换个方式。
“现在不一样了!”席远修透过马车内的帘子缝隙,看着身后相隔十丈远的虎卫,压着声音说道:“赤潮的那家酒楼,你现在就是掌柜的,虽然你这个人有些吝啬,但想必把母亲接到自家的酒楼里,你只怕是不会太小气了吧!”
刘骁转过身来,看着席远修实心实意的眼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与席远修约定好是此事结束后,将酒楼赠与他,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席远修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他了。
刘骁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席远修,觉得自己的确是已经睡醒了。
可他此时竟是开始大哭。
席远修一下也被他弄得措不及防,只好拿着自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