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生踩着僵硬的步子离开南轩之后,邱钰走进屋内,看见文棱君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邱钰走上前,文棱君并未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演技拙劣。”
他评价的是谁自然可想而知,邱钰略一思索,道:“据青慕所说,王妃醒来之后的确跟之前判若两人。”
文棱君瞥了他一眼:“失忆?”
邱钰摇摇头,道:“并未查出任何失忆的病症,王妃当日落水之后,受了一场风寒,但还不至于到失忆的地步。”
文棱君唇角一勾,冷笑道:“让自己的女儿奴颜婢膝足足五年,都没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如今大旗一倒,终于急眼了。”
邱钰眉心微锁:“您的意思是,是右相让王妃故意演的?可是这么做,她又能从您身上得到什么呢?”
文棱君转过身,拎起飞行棋盘的一角,端详了片刻,淡淡道:“管她什么目的,只要她有胆子,只管来便是,本王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楚山南审得如何了?”
“噢,”邱钰这才想起正事来,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他。“青慕给他用了药之后,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说话常常前言不搭后语,这是这么久以来,属下根据他的只言片语所推断的事情大致的经过,应该无误。”
说完,他顿了一下:“只是……”
文棱君随手翻阅着手中的簿子,头也不抬,道:“说。”
邱钰依言颔首,缓声道:“只是他眼睛上的伤落下太久,恐怕无法复明了。”
文棱君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波动,但翻阅纸张的手指似乎微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道:“派人好生照看。”
邱钰:“明白。”
翌日,南轩房内。
这回有文辛陪同,方锦生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不少。幸好文棱君自始至终坐在案边看书,没有走下来巡视,方锦生才能浑水摸鱼地完成督促任务。
其实陪读也不是什么难事,文辛写,她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可据文辛所说,以前的方锦生时不时就要吟诗一首,让文辛写下来,顺便再交给文棱君鉴赏一下,而一般文棱君的评语是:向你姑学习。
……现在倒过来让她跟文辛学还差不多。
方锦生瞅着文棱君看书看得极其专致,瞄准机会,俯下身子凑到文辛面前,悄声道:“你姑……我以前多久作一次诗?”
文辛知道她的难处,以手掩声:“三两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