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地分开,轻者上升,成了天,浊者下沉,成了地。
她仍然有本事从里边逃出来,因为她训练有素。
对于这种场景,并不陌生,以往历历的噩梦中她都能在下一秒就要窒息的境遇中奋力出离,只要睁开眼睛,只要醒过来——
她醒了过来,很快他闻到屋里浓重的臭鸡蛋的味道,竟不讨厌,可是她的身体还是虚脱,慢动作到了窗边,窗子是沉重的,开了第一扇窗,大口呼吸着外边自然地空气,接着是第二扇窗……
大口呼吸着,头还是有些混,还是摸到厨房,关上煤气总闸,出来时将房门也打开,慢慢打开——
整个屋子连同里边的人都放在大自然中,她一点都不想呼救,只凭着胸腔里还可以跳动的,一点一点进行自救。
现在她开始爬到床上,借着外边的光,可以清晰地看着他的脸,怎么会是笑着,像是沉浸在美梦中,一副心满意足的意思,这个家伙。
她忽然很生气,也很悲哀,好容易回头了,好容易再无障碍,他竟然揽着你一起——对,他说的要“重新来过”,问题是从头来过就会比现在好吗,鬼才知道。
好吧,他还呼吸着,开始使劲掐他,从脸,全身,管哪里,下死手,只嫌着手上还没有太大力气,这是多可恨的家伙,刚开始觉得有希望了,他竟使这黑招。
“哎呀哎呀”,他醒了,迷迷瞪瞪地看着她,看着周围,想坐起,却没力气,她也不帮他,盘起腿看着他。
等了一会,他自己坐了起来,回头打了她一下,又打了一下,他然后笑了,拉过她抱住。
刚才还满肚子怨气,一下子无影无踪,“你呀,”
他不说话,闷着笑。
“去看看吧,还是有问题了,我就觉得是抑郁症,怎么都想不开,我们听医生的,该吃药吃药,该疏导疏导,好不好?”
停一会,他点头。
“还有,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了,你要报答我。”
“好好,你要怎样都行。”还是埋在那里,像只鸵鸟。
“你出来好吗?放完毒,你还害羞了。”
他终于抬起头,还是垂着眼睛,羞赧的样子还真是。
头脑越来越清醒,忽然想到什么,使劲嗅了嗅,翻身下地。
“哎,干什么?”伸手拦她。
“放心,不开灯,不开电器,什么都不开。”
一路慢慢走,桌子,台面,什么都没有,整整齐齐,光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