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在清晨里,沈清文看向那还未有动静的书屋。他有点纳闷,不是说读书人起的都很早吗。在这冬竹院里回来转圈圈,沈清文以前是不信这话的,直到他认识了李长安这么个怀胎。
如果不出沈清文所料,李长安此时八成是泡在逐鹿的书馆里。看了几本书,自识有点小学问的沈清文认为他这样是不对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李长安有了前面这一点,沈清文正在做后面这一事。
走了不知多少圈,闲着没事的沈清文注意到了小书亭里,那把安详长琴。起了弹琴的兴趣,他扫去发丝上的晶莹,坐在小书亭里,他弹起了顾萍果的琴。
悠扬的琴声惹来了书屋里的美人,顾萍果在飞禽落枯枝头时,蹑手蹑脚的走近这正醉身于自己琴音的沈清文。
顾萍果双脚跨进了书亭,沈清文停下了手中弦。
他们对了一眼眸,前者大吃一惊,后者微微一笑。
“顾萍果,你这样可不是个称职的学生。”沈清文摇了摇头,腰间那夫子令在此时显得格外惹眼。
顾萍果冷笑一声,沈清文这调侃语气将女子起先美好幻想全然击碎,“也没见你平时这么勤奋。哦,原来沈夫子通常都是在学子回家时,才会舍得出出门的呀。”
“说你傻是有原因的。我以为你第一句会问我,今日怎会身处自己房中。谁曾想,你这榆木头一开口便是讽刺夫子。这可真是让本夫子心寒啊。”沈清文咧嘴一笑,手指随意拨动几根琴弦,传出丝丝乱耳声。
顾萍果眨了眨眼睛,她举起拳头,眯眼含笑,“多谢夫子提醒。那就请夫子给学生一个满意说法。”
“我劝你还是收了拳头好。”沈清文见这顾萍果举起拳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过身为夫子,岂有惧怕学生之理。
这白衣姑娘不理会沈清文说的话,她举着这在阳光下闪烁金光的拳头,嫣然一笑,“我不,你又能如何?”
人畜无害的笑容,胜过这冬日里突开白梅花。沈清文暗自倒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回道:“你这是威胁夫子,是大不敬。
脸上挂一淡如水的笑容,这拳头似铁的姑娘在沈清文惊悚的目光下,越走越近。在生与死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文总算是回过了神,正色道:“不开玩笑了,有正事要与说你。”
原本还打算继续捉弄下他的顾萍果,见沈清文突然认真起来,她哦了一声,坐在书亭里,嘴上不忘喃喃一句:“也没打算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