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河娘见,赵兰一个不爱讲话的小女孩,竟然这么不客气地对她,怒气更盛,大骂道:“还不是你怂恿我家元河回家吵架,让我给元雨少干点活,饭让她吃饱。你这个挑货精,我家事要得了你管,我爱叫我女儿干多少活,是我家的事,你多什么嘴,我女儿长得好好的,你哪知眼看到她吃不饱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看人家柳儿都嫁人生孩子了,你呀!还是赶紧的找婆家去吧!要不然像你这样的嘴,没人家敢娶你。”
“没人娶又关你什么事,又不吃你家一口饭。”
“就你那样,我家的饭没你吃的份,我家元河是要考状元的。你少抄我家元河的心。”
“谁要吃你家的饭,再说了,你家的饭可不好吃,自己的闺女都做得要死要活的,饭都吃不上,谁敢去吃你家的饭。”
“你放屁!谁说吃不上饭了,我家饭都吃不完。”
“哎呦喂!还吃不完,吃不完就长成那样。”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赵兰的话刚落,人群中就有人议论开来。
“是的,谁家的饭还能吃不完。”
“有啊!村东头的那家肯定吃不完。”张婶子调笑道。
“她家能跟村东头比?”说话的婶子一脸鄙夷不屑之色。
“她自以为比得了呢!”
没想到赵兰小姑凉不买她的帐竟然如此讽刺她,旁边一堆女人对她指手画脚,心中怒火冲天,冲着周围的说三道四的女人就骂起来:“你们少唧唧歪歪,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还轮不到你们指点,你们不如我家的多的是呢!你们这些个穷鬼,泥腿子!”
此话一出,人群中吃瓜群众集体愤怒了,纷纷义愤填膺异口同声的对付元河娘。你说你不会说话就少讲话,得罪了一大批中老年妇女,引来了众怒,你再如何口若悬河,伶牙俐齿也是对付不了的。
元河娘被众人围住,赵兰退隐身后,乐滋滋的当吃瓜群众。自己做事不上道子,就夹着尾巴藏起来,你还偏偏要大声嚷出来,你不是自找没趣。你瞧!遭大家声讨了吧!
蓝衣服婶子首先鄙夷道:“切,我们还不如你家?你脸皮还真厚,你家又好哪去了!还不能说你,你有本是做的事让别人挑不到理,让人找不到茬。要我说,她那闺女也是生错了人家,每天天不亮就去洗衣服了,洗完衣服要打猪草,田里的活也是小姑凉干,她家夫妻俩去田里的次数都没有姑凉去得多,中午不让回家吃,就早上让带的一个馍馍,其他什么也没有。也是造孽。”
元河娘闪过一丝不自在,口中强辩:“你都胡说什么?”
“胡说你做的那些事,还需要人胡说吗?我家田就在你家边上,那田里的麦子,今年可是你家姑凉一个人收的,我看不下去,还给过两个馍馍了,给你家捆了两把麦子呢!”
“我哪没有去?你睁眼说瞎话呢!”
“你去了,啥时候去的?要不是你夜里去的吧?不知道你夜里去干什么?偷东西呢?说我说瞎话?你家田南边的张奶奶也在呢,问问看谁说瞎话了。要我说,你那心就是铁做的,而且啊都生锈了。大家说说,干活就算了,还不给吃的。这还没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呢!”
元河娘没气势的喊:“我咋不给吃的了,我姑凉不是活得好好的。”
蓝衣服的婶子神情激动的朝她呸道:“呸!她活着那也是她命大,上次晕在田里,可把我吓坏了,要不然,我能给她俩馍馍。一家三个人待家里不干活,就小姑凉去干活,我看啊!没有你姑凉,你家都吃不上饭,你还是把你家姑凉吃吃饱,养养好,别真自己吃不上饭。”
元河娘见那婶子越说越来劲,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恼怒道:“姓柳的,你别扯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记恨,我当家的没娶你。”
被称作姓柳的婶子,一把抓住元河娘,巴掌拍过去:“你嘴里喷粪了吧!你自己扒到他床上了,被别人看到的事都忘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回忆回忆。”
“啊!”元河娘喊叫起来,“你个疯婆娘,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
两人打起来,元河和元雨赶过来,元河去拉他的娘,元雨站得远远的,神色不明的看着拉架的哥和打架的娘。
赵兰看着一个多月不见的元雨,小姑凉又瘦了,重男轻女的年代啊!又碰上这样的娘,算她倒霉吧!
元河分不开打架的两人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元河不够强悍,也没有解决突发事件的能力。也许,这才是这样大的男孩所有的,正常的表现。有几个人能与众不同呢!人群的议论声比刚才更多了。
年轻一些的婶子好奇的问:“吆!还有这事?”
旁边的大婶嗤笑道:“有呢!”
“你讲讲上,我怎么不知道。”
大婶滔滔不绝的讲:“知道的人多了,也就是你刚嫁过来,年少。像我们这么大年龄的人,可能都是知道的。那天啊!谁,发现的?”
褐色衣服的婶子忙接口道:“二牛。”
大婶忙点点:“对,对,村里的二牛,整天闲得没事在村里转悠。那天,他转悠到了周家西侧墙,大白天的听到,那个声音,还有……”
“我让你说我……”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去,着人去喊里长去。”
……
“要不是你,我能去他家,就是你对我说,他找我,有……”元河的娘,恶狠狠地盯着她,上去拉着姓柳的头发。
姓柳的婶子也不怕她,不管不顾的上去就打她,好不容易分开的两人又缠到了一起。
哎!咋就打起来了?打起来就算了,还扯出了不知道啥时候的陈年旧事,闺房私密。这下元河娘脸可丢大了。元河红着脸跑走了。
本来是说教赵兰的,现在好了,翻出陈年老账,还为此打起架来。看来又要劳累里长了。
里长的到来,成功解救了打架的俩位中年妇女。元河的爹也在里长到来后,跟着元河赶到了。长得和元河真像,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元河老了是不是就长这样呢?好没气质。赵兰瞧着元河的爹胡子拉碴,衣服皱里皱吧的,裤腿一个高一个低,脚上搭拉着草鞋,鞋上脏兮兮的。这一瞬间,赵兰对元河的美貌打了个对折,真是艾发哀容,不能一观。
“成天到晚的闲得没事做了吗?”里长骂道。
元河娘散着头发,嘟嚷道:“她……”
元河的爹扯着要讲话的元河的娘就往家拖。
“你个死人,我还没讲完了,”元河娘摔着胳膊说,“她污蔑我,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我骂她,你跟她是不是还藕断丝连,……”
元河的爹头也不回的,拉着元河的娘,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都散了吧!你们这些人就不能少说闲话。”
里长见打架的元河娘被拉走了,自己也不愿理这些个无聊的事,直接走人。
赵沈氏关上门,开始唠叨起赵兰来:“你以后,不要管她家的闲事,她是那狼心狠着呢!说了也没用。你离元河也远一些,她一直想让春桃做她媳妇呢!没得惹她骂,听到了吗?”
赵兰点头回:“知道了。”
赵沈氏又怜悯道:“元雨是挺可怜的,你见到她,对她好一点。”
难怪,那次是元雨来喊赵兰,想来,赵沈氏对元雨很和气。
元雨看来确实挺可怜的!
元河也确实不能相处,这样的一个娘,媳妇的不好做啊!再美、再帅、再相爱也不能当饭吃啊!
赵兰胡思乱想时,赵沈氏又开口了:“上次就说要去庙里烧香拜拜佛,看来还是要去一趟,一会这事,一会那事的,没个完了。正巧,你哥哥也快要去应试了,正好一起去求一求拜一拜。”
这是打算去寺庙?不知道古代寺庙是不是更热闹些?古代夫人小姐不都喜欢去寺庙嘛!不过听说那儿也是最混杂的地方。因为什么人都能去的。
赵兰好像去看一看啊!顺便再抽个签,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抽过签。不知道这解签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挺奇妙的。
赵兰还想着呢,耳边只听赵沈氏喃喃自语道:“今天是单日子,明天是双日子,就明天吧!给春儿求个福,再抽个签请大师解上一解。兰儿明天不要跑步了,早上跟我一起去普平寺。”
哦!这是要带我去!太好啦!
赵兰高兴的答应了。
去寺庙带什么呢?要捐钱?供奉鲜花、水果?
钱我没有,我有花呀!
明天去摘两朵荷花,供奉在佛前正合适。
耶!可以出游喽!
第二天,赵兰一大早,就来到荷园,早上还有些凉,风微微的拂过耳边的碎发,痒痒的。荷花开得正盛,选什么颜色,花型呢?
咦!有一朵白色的荷花正含苞欲放,亭亭玉立的立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它是那样的醒目,高贵,洁白无瑕。
就是它了!
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上了车,赵沈氏看着赵兰手中的两朵荷花,一白一粉,对比鲜明,粉的娇嫩,白的高雅,无法分出哪朵更美。什么时候种出这么美的花出来了。听说亭子也建好了,一直都没有空去看,应该也很好吧!兰儿似乎什么都在行。
赵沈氏视线又回到赵兰脸上,好像变胖了。
赵兰瞧着赵沈氏神色不明的瞧着她,她一定不知道赵沈氏说她变胖了,要不然肯定气吐血。
赵兰试探着问:“娘,你瞧什么呢?”
赵沈氏似乎被赵兰的喊声叫回过神来,转眼又看向荷花说:“你种的花?”
“嗯!挺好看的是不是啊?”
“嗯!你带两朵花去干什么?”
“我没有钱,打算给佛献两朵花,让她保佑我们!”赵兰回。
赵沈氏“嗯!”了一声再没讲话。
走了有一个时辰才下了车,下了车,眼前是一座山,一米多宽的山道蜿蜒向上。山道上人络绎不绝。
普平寺很出名吗?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