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他知道这是骑马骑久了磨坏的,也不好同个小兵抱怨,便点了点头,由那兵卒伺候。
金疮药涂在伤处凉凉的,倒是舒缓了不少疼痛,等那兵卒给他擦洗一回,又上了药,重新换好衣裳,吕铤这才同重新活过来一样,肚子也晓得饿了,低头看那桌上摆着的吃食,却是一碗饭,里头混着粟米、黍米,又有两个炊饼,一小锅肉汤。
肉汤虽然不浓,里头却有两大块羊肉,已经炖得软烂,最厉害的是因锅子保热,揭开盖子之后,里头的热气腾腾往外冒,暖得吕铤肚子都跟着咕噜噜叫了起来。
除却肉菜主食,另还有个荷叶包,打开一看,里头是白水焯的一种不知名瓜菜。
一桌其实只有一菜一汤,味道也说不上好吃,不是炖的,就是煮的,连油都少,可吕铤三下五除二,如同打娘胎里就没吃过东西似的,一盏茶功夫不到,就将所有东西吃了个干净。
他吃完之后,猛然醒过神,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那小卒道:“官人睡了有一会,已是子时一刻了。”
吕铤犹豫了一下,还是再发问道:“外头事情是谁人在料理?听未听得人闹事的?”
小卒道:“是裴官人在料理,没听得有什么人闹事。”
吕铤心底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不是禁卫官们去管,是裴继安这个厚道人管,也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自家管事时,怎么屁事就这么多,等到裴继安管起来,就安安静静了?
他饭饱汤足,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平,犹有些不信,颤悠悠站得起来,叫那兵卒带路往外头转一圈。
出得帐子,吕铤本以为外头黑洞洞,谁知道竟是隐隐有亮光,抬头一看,原是隔一段路就有一个营帐外头都挂了火把、灯笼。
——这样费灯油,不怕银钱不够吗?
吕铤管了几天帐,时时都在算钱,样样都想省,此时看得这一番布置,当先就担心起开销来。
就着烛光同前头带路小卒手上的灯笼光照,他往外走了一段路,果然见得沿途营帐成排成列,已经支好了,整个营地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些许虫鸣,又偶尔有巡卫之人的走动声,一派安然有序的样子。
明明一个多时辰前还乱成一片,帐子也没有,木料也湿了,还说地面全是水,半点不能住,怎么现在就都不是问题了?
难道这些兵卒是看碟下菜的?
他忍不住问道:“你们都吃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