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着那妇人进了后头的包厢。
林氏早在里头久候,一见郑氏,眼泪就同珍珠一般往下掉,却又强拿帕子擦了,上前迎得郑氏,道:“采娘……这些年,我儿辛苦你照料了……”
只这一句话里头“我儿”二字,就听得郑氏心头酸苦滋味翻滚不迭,虽然她与裴继安婶侄二人未必是做婶娘的照顾侄儿,多的是侄儿照顾婶娘,她也不是为图回报,才如此守节,可听得林氏这两句话,不知为何,总噎得难受,有种十来年间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
她勉强笑道:“都是至亲,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说法,多亏三哥,这些年里我才能如此轻省。”
又问道:“我听得说傅侍郎为人很好,为官也顺,你后头同他得了一个好字,那一儿一女,不知眼下多大了?”
林氏这才露出几分真心笑来,同她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的闲话,又说了些儿女小事,最后道:“下回得了空,你也来看看那两个小的。”
两人坐了片刻,茶过两盏,林氏这便问道:“上回见得我儿身边有个姑娘家,却不知是什么来历,看年岁,似乎还未及笄。”
郑氏顿了顿,到底还是把沈念禾的事情说了,却没说对方是取了沈轻云的书信来下嫁的,只说到得宣县之后,自己见这一个小姑娘性情好,相貌惹人怜爱,又兼侄儿又喜欢,就做主想要给两人说亲。
林氏原还没什么,可听得沈念禾的家世背景后,面上的表情一点点凝重起来,严肃地道:“采娘,你好糊涂!”
她语气痛心疾首,仿佛郑氏犯了什么大错一般,道:“从前老七的事情闹得太大,本来宫中就已经十分不满,今次继安虽然得官,依旧是战战兢兢的,也不晓得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追究还是不追击,如此危急存亡之时,怎么还能给他说这样一桩亲?”
林氏叹一口气,道:“我晓得你是为了孩子好,也想遂了他的心愿,由他挑喜欢的,可今不比昔,继安一向懂事,也晓得眼下不是松懈的时候,莫说沈轻云翔庆事未了,便是了了,从前冯蕉还是满头包,上头一旦生了芥蒂,怎可能轻易放下?”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得越发焦虑起来,问道:“这婚事不曾定下吧?”
郑氏皱着眉道:“继安一向主意抓得正,他既是喜欢,我说不出一个不字,念禾为人极好,两个小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你人都不曾见过,就这般说不行,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又道:“宫中当真不肯放过我裴家,便是娶头母猪回来,也不会就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