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你许久不曾回来,如若家中不担心才是麻烦事,倒是我这一厢催得你过来,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笑了笑,不等蒋丰回话,复又道:“好生同家里聚一聚,你那家小也不容易,你这一处替我办差,她们两个独自住着,倒是我从前疏忽,前一向已是同容娘说了,她今后会多照看照看,才好免你后顾之忧。”
蒋丰受宠若惊,连忙道:“监司如何好这般说,我人微……”
郭保吉立时就打断了他,大笑道:“不必说了,跟着我的人,还没有吃过亏的!”
又吩咐道:“好生在圩田上头做,等那一处做好了,我这里还许多事情等你回来。”
两人说话时书房的门并未关,外头本就站着不少等着见郭保吉的幕僚同下手,那郭保吉中气十足,说话不曾把声音压低半点,自然就远远传了出去。
蒋丰本来一肚子话想说,可他直到出了门,依旧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只见得外头人人满脸羡艳地看着自己,甚至有好几个眼睛里头几乎要红得滴出血来,个个脸上都仿佛写了对联,那左眼的联曰:你何德何能,怎能得监司如此器重;那右眼的联曰:我如此大才,为何就不得这般运道。
额头横批一条:你也配!
这一对联分别贴在他们左右两只眼睛上头一般,在地上拖得长长的,叫人想要忽略也难,仿佛恨不得把蒋丰这个德不配位的整个包起来缠死才好取而代之。
郭保吉的幕僚、谋士几乎都是上过阵的,讲究凡事都要搏命争取,遇得他们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蒋丰被简直心惊胆战,哪里敢多留,匆忙走了。
他回来时就是不知如何做选,此时见了郭保吉,倒是清醒了些一般。
——监司实在好,礼贤下士,胸襟开阔,乃是难得的明主,可此处确实不太适合自己。
此时虽然拿得多,可拿在手上,并不觉得有什么欣喜之情,反倒有些心中发虚,半点不觉得名正言顺。
凭他这个温吞不会争抢的性子,还是快些老实躲回去修圩田罢!好歹凭是本事自己挣来的。
***
蒋丰站在外头发愣,一墙之隔,廖容娘却也坐着发愣。
她手中拿着郑氏着人送来的信,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还未来得及看完,就忍不住问来人道:“小耘怎么会忽然摔得下来??”
那人只是个送信的,如何晓得那样细致,只好把知道的说了,无非是一时不下心云云。
廖容娘连着又问了好几回,